直接擦掉,范旭东看到后急得直跺脚:“不是,你擦它干嘛,我这还没吃透嘞。”
“因为东西已经在脑子里了,刚刚只不过拿出来再推倒一遍罢了。”程诺笑笑,指着新的方程式说道:“眼下合成氨暂定的方法就是从空气和水中提取氢气、氮气合成氨气。氨氧化合后生成二氧化氮,再以水吸收得硝酸。
至于盐酸嘛,咱们眼下最不缺的就是盐,后面完全可以通过电解法,去制造盐酸烧碱,具体操作上容我思量思量,想来问题也不是很大。
最后的硫酸则更简单了,采用铅室法就可以解决了,不过具体方面可能比较费事一些,毕竟需要用到二氧化硫和一些催化剂,不过等咱们把化工摊子铺好之后,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其实要程诺说起来,这三种主要的酸若是按照他的喜好,而不考虑实际条件的话,肯定是先发展盐酸。
不为别的,就是因为它是谷氨酸钠,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味精的主要材料。
此时的日本给味精取名为味之素,正靠着它在全世界赚的盆满钵满。
而原材料盐酸我们国内又造不了,还得从日本购买,4两银子才能买到50斤盐酸,贵得令人咋舌。
经过程诺这一通详细的安排,未来两三年内的化工布局就被他安排得妥妥当当,一切只需要按照计划进行,便可带领着国内化工业的革新。
当然,眼下这关得先闯过去再说。
看着充满自己的程诺,又想想那些背后拖后腿的小股东,范旭东恨不得给每个人都狠狠地来上一脚。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可纸终归包不住火,尤其是在程诺正对未来满怀期待时,范旭东更不敢欺瞒。
犹豫了一下,范旭东咬咬牙,还是准备将刚才那事给说出来:“致远,其实你来之前我们这儿刚刚……”
程诺哪里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
只不过碍于好友面子,不好直说,而且他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没必要非得戳破那层窗户纸,让彼此尴尬。
“旭东,我记得咱们厂子刚刚成立时,咱们俩和张老坐一起,特意签订了一个条约,大致内容的股东身份限制方面,你还记得吗?”将好友的话打断,程诺装作没事人一样,直接问向另一个话题。
“你怎么想起问这个?”范旭东习惯性的问道,可话刚说完,他的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因为程诺当初为了防止叛徒出卖集体利益,提议在合同补充条款里额外加了一句,即永利股东,自始至终以中国国籍者为限,若有违背,股份将以原始价格自动退回。
如今这些小股东刚好触发了这一条约,意味着他们即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程诺笑着拍拍好友的肩膀:“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旭东,你要好好打算一下。”
夹在中间的范旭东有些犹豫:“可是有部分股东,都是跟我这么多年了,眼下突然釜底抽薪,有些太残忍了。”
程诺严肃道:“以后我们面前的敌人只会越来越多,你敢放心把后背交给这些人吗?”
说完这话,程诺便转身离开,开始下一个征程。
眼下他与范旭东的关系虽好,但亲兄弟之间做生意,难免也会产生嫌隙,何况还是他俩这种非亲非故的关系。
如今程诺已经把纸、笔和试卷亲手交给他,对方的回答,决定着二人合作的长短。
幸运的是,最后范旭东狠下心来,将这些小股东们全部驱赶出去,只留下程诺、张謇他们三人的股份。
对此程诺明知故问:“旭东,你这压力不小吧?”
范旭东精神头比之前要好上很多,叹了口气缓缓道:“我们在今天创办实业,其目的并不在发财,如果只为发财,也不必费这些力气,我们是革命——革列强经济压迫之命,大浪淘沙,留下的都是真金。”
程诺以茶代酒,敬了对方一杯:“放心吧,以后还会有更多更纯粹的伙伴加入进来。”
正当两人感慨之余,准备下一步规划时,突然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噩耗。
“盐务署正在酝酿对永利用盐每担征税二角”的议桉。
这一议桉倘若通过,碱的成本势将大增,足以完全扼杀永利前程。
食盐是制碱的主要原料,在经营上的特点是盐价低而税价高。
如不解决工业用盐的免税问题,则盐价就要骤增几十倍,中国的制碱工业在洋碱盈市的情况下就无从谈起。
因此范旭东特意发动他的人脉,请长芦盐运使署转请财政部盐务署,特许免除他的盐税。
当时的北洋政府为了争权夺利,终日靠卖国借债维持生命,袁世凯的善后借款,就是拿盐税作抵押的,
根据北京政府与英国签订的“善后借款条约”规定,中国向英国借款,应以盐税作抵押;为有效控制盐税,英国得在盐务署设立“盐务稽核所”,其大权全由英人操纵。
作为英国人,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家公司被外人给打败,肯定会使出一些绊子。
果不其然,接下来程诺在详细打听时发现,赶在永利厂出碱在即,英国老特意施压给盐务署作出“永利厂用盐每担征税二角”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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