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苘往身上脸上抹了两把泥水,等水汽干了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开门出去。 外面一个穿着青布汗衫的大妈见叶苘开门,立马就扯长了脖子往叶苘身后的屋子里打量。 叶苘见状眼神又沉了几分,几乎是侧着身出来,紧跟着反手把房门拉紧。 那大妈只看见屋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水泥地,和门口一张带着泥渍的皮沙发,顿时有些羡慕,又有些不满地抿了抿嘴。 敲门的男人年纪不大,三十出头,逼格却比蔡石生高调多了,看见叶苘出来,眼中对鬼面的忌惮反倒小了许多。 “这里就你一个人住?” 叶苘眼皮子一掀:好家伙,连“姑娘”两个字都省了,这是吃定她了? 回头瞅瞅足有一人多高的鬼面,再看看外面身材还算健壮的男人,叶苘不禁嘀咕了一句:难道别的变异兽都出来了吗,怎么感觉面面都不吓人了? 鬼面:“???” 赶紧恶狠狠地再呲一呲牙。 外面的妇人倒是被吓了一跳,赶紧退后两步,把一直陪在她身边的年轻女子推到自己前面。 年轻女子也害怕,直往男人身边靠。 男人没好气地白了年轻女人一眼,回头明显不耐烦地对叶苘道:“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答,你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不想死就立马给我滚!”叶苘沉声道,也不想和这群一看就是事儿精的人废话。 男人身边的几个小年轻一听这话立马不乐意了,纷纷上前指责叶苘: “你这女人好没教养,我们张哥好声好气和你讲话,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是,也不看看现在外面什么情况,一个小姑娘说话还敢这么冲,是不是嫌命长,真以为自己养个畜生就天下无敌了?” 见那些小年轻开了腔。 那妇人也躲在年轻女人后面跳脚叫嚣:“我看你细皮周整的,身上一定有药,你要还是个人,就赶紧把药交出来,让我们拿回去救人;最好把门打开,把你这屋子让给病人住,小姑娘家家年纪轻轻的,做人不要太自私太缺德,仔细遭报应!” 叶苘翻了个白眼,懒得和这些人打嘴炮,拍了拍鬼面脖子上的鬃毛,拉开门道:“面面,你不行啊,这些人瞧不起你。” 鬼面早就怒不可遏了,“嗷”一声怒吼,就从门里挤了出去。 “拍远点,别把家门口搞脏了,影响胃口”叶苘捏了捏鼻梁上的口罩边缘,确定没有漏,然后双手抄在胸口,漫不经心地嘱咐。. “吼!” 鬼面短吼一声,一爪子就把站在门口的张姓大哥拍飞,砸在了对面楼栋的墙上。 “老公!” “儿啊!” 年轻女子和妇人惊声尖叫,妇人下意识就冲进雨里往张姓大哥跑去。 年轻女子赶紧拎起旁边破破烂烂的雨伞在后面追上妇人要给妇人遮雨,妇人却是怒骂了她一句“没用的废物”,一把将伞抢走,还顺带一脚把年轻女子踹倒在地上。 虽然只是中小雨,但连下了三天,地上和积水也不少。 年轻女子被踹倒在地上,顿时就裹了一身的泥水,当即就痛得尖叫跳了起来。 那妇人跑到对面,捞起被鬼面一爪子拍晕了的张姓大哥,看见儿子口鼻中渗出来的血,当即就慌了神,又是喊又是拍的,也没弄醒男人。 见年轻女子哭嚎着跑过来,她跳起来抓住年轻女子就是几巴掌,又一脚把年轻女子踹进了雨地里:“都是你这个扫把星,把我儿子克害成了这样,你怎么不去死!” 年轻女子再次滚进雨幕泥水里,身上已然冒起了轻烟,痛楚的嘶喊声令人头皮发麻。 抬起手,看见自己手上、手臂上的皮肉都腐蚀溃烂了,年轻女子绝望的眼神中迸发出浓烈的仇恨。 看了一眼躯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丈夫,又看了一眼神鬼面追着当玩具玩的那群年轻后生。 年轻女子被腐蚀泛红的脸上露出疯狂之色,“呀——”地一声尖叫,再次从地上爬起来冲向还在那边叫骂的妇人,一把将妇人抱住,带着妇人一起倒进雨幕泥地里。 两个疯狂挣的人影紧紧扭在一起不停翻滚,绝望又疯狂的嘶吼响彻整个汽车城: “一起死吧!你个老货,你不让我活,那就一起死!” “赵二妮,你疯了,快放开我!” “自嫁进你们家,你就没给我一天好日子过,王大花,我死也要拉你下去垫背!” “哎哟,快来人呐,儿啊,快起来救救娘,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