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一道薄薄的门, 洗手间内传来属于蕾切尔不适的干呕,外边的亚伦在去叫醒她的助理或者呼叫空乘之间犹豫了一下,鬼使神差地选择了后者。
不一会儿, 蕾切尔忍着不适出来了。
她脸上刚刚用冷水洗过,显得脸色和嘴唇越发苍白, 神色倦怠,眼底泛着湿润的水雾。
这让亚伦回想起蕾切尔在昨晚落幕时的眼泪。
他顺手扶了她一把,但显然两人都不太习惯这种范围的肢体接触,默默对望了一眼, 又不约而同地收回视线。
“谢谢。”
“不谢。”
气氛礼貌且尴尬,就差在各自脑门上写“我们不熟”了。
幸运的是, 空乘在这时带着为蕾切尔的食物过来了。
她将蕾切尔面前的小桌板放下,才把餐盘放在上面, 有一小块面包、一份土豆泥、鱼肉配蔬菜和一杯刚好入口的热牛奶,又蹲下来温声询问她现在的身体状况, 需不需要医生或者药物之类的帮助, 在得到否定回答后方才离去。
蕾切尔动了动嘴唇,看向亚伦“你呼叫的谢谢。”
“不谢。”亚伦顿了顿, “或许,我们可以不这么一直谢来谢去”
“好啊,当然。”蕾切尔回道。
同时,她看了一眼面前的显示屏,提示着洛杉矶当地时间00:13, 距离飞机降落大约还有四十分钟。
噢, 除了嗓子之外,这下连她的胃也不喜欢高空飞行了。
一边戳了一块烤熟的芦笋,蕾切尔一边想着。
亚伦却有些担心。
当然, 这显然不代表着几次短暂相处下来,他就已经对蕾切尔怦然心动事实上,在感情方面,亚伦是一个非常慢热且慎重的人而是绝大多数出于人道主义。
蕾切尔咀嚼食物的速度实在太慢了点,而且很明显有些挑食和食欲不佳的问题,西蓝花、胡萝卜还有鱼肉都不在她的食谱范围内,只有那杯牛奶被慢吞吞地喝完了。
亚伦不得不怀疑她究竟有没有吃饱。
但再三询问显然不是很适合,因此他只是稍微观察了蕾切尔一会儿,确认对方的脸色在缓慢进食之后确实稍微好一点,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不得不说,蕾切尔真的偏瘦。
目测五英尺十左右的身高,抬起的手腕却像是他稍微用力就可以折断,青色血管清晰可见,然而,眼前的单薄身躯偏偏能在舞台上爆发出无与伦比的力量,简直不可思议。
亚伦看得出了神,使得蕾切尔循着他的视线回望过来,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不,没有。”亚伦这才回过神,当即收回自己的视线,还调整了一下姿势,“抱歉,想到了一些事。”
“嗯。”蕾切尔应了一声,表示自己有在听。
不过亚伦好像没有什么想要跟继续她聊天的意思。
在空乘过来收走餐盘后,他戴上一副金属边的细框眼镜,拿出原本在看的书重新看了起来,垂眸的样子非常专注。
蕾切尔不经意地瞥了一眼,发现亚伦手里竟然还是一本讲“佛”的东方古籍,一边看还要一边时不时查字典。
哦,新闻上好像在说他接了一部翻拍片,和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演对手戏。
好莱坞明星都这么好学吗
不,显然不是。
这么问着,蕾切尔自己又在心里给出一个否定答案,多看了亚伦一眼。他仍然穿的白色t恤和深灰色帽衫,不过脸上那副眼镜一戴,整个人的气质都有点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双著名的绿眼睛。
在长而浓密的睫毛和镜片折射的光影作用下,它们似乎多了一点儿别的东西。与他那张端正到快要成端庄的脸不同。那可能是更灰色调的、更深沉一些的、更人性化的东西。
下了飞机之后。
刚打开手机,蕾切尔就接到了一个自称是caa经纪人的电话,她直接告诉对方打错了并把电话挂断。
几乎是在她登上sn的半个小时后,这些好莱坞经纪人已经得知她暂时没有经纪人、并搞到了她的联系方式,挖墙脚的行动力极强。
但蕾切尔没兴趣再找个陌生人入侵自己的生活,而且歌手和演员不一样,她现在的状况也不需要太多那种大型经纪公司的资源投入,反倒需要一个能够在唱片公司和歌手之间充当润滑剂、又能照顾好她的人。
三个女孩取了行李从通道走出,原本还在想通道口聚集的一些追星族是为后面的亚伦而来,但在蕾切尔出现的第一时间,站在最前面、最眼尖的女孩发出一声尖叫。
“是rae她来啦”
这声尖叫仿佛一个集结的信号,蹲守在洛杉矶国际机场三号航站楼的歌迷几乎是同时双目放光,集体向蕾切尔这边张望了过来。
哇哦,难道周六夜现场的表演在短短两天里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