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审美之下的纤细停匀,她那贴在腰后的一对暖宝贴更诙谐点。
不等阳台上的人进里,先前陈总那千金已经闻着味地从三楼下来了。
陈心扉见沙发上的人一身近身可闻的烟酒味,手里还捧着个玻璃罐的桔子罐头。
“你的状态真差劲。”
绿毛衣的女人往沙发靠背上一跌宕,灯光之下,一面再妍好妩媚的容颜。不是刚刚夜宴而歇的疲惫,分明是昼伏夜出的还未清醒。
“未清醒”的她不大高兴应付陈心扉,“你闲的话,帮我拿个勺子来。”
酒后口干的曲开颜想吃桔子罐头。这是舅舅每年从a城过来拜年都给会她带的古早伴手礼,也是她和疏桐这些年雷打不动的约定。疏桐是舅舅家的表姐,今年没来得及回国,但她每年给开颜搜罗的伴手礼里总会有桔子或枇杷罐头她们当年一齐肺炎住院落下来的保留节目。
陈心扉才不听话,要曲开颜自己去拿。小小年纪,处处愤懑不平,她觉得同为姑表亲,舅舅那头的人都爱曲开颜多一些,年年带一些琐碎的礼物来,压根不值钱的东西,谁稀罕。还都捎到陈家来,成心的吧。
曲开颜姓曲,她才姓陈
“春节妈妈给你打电话,前前后后好几通,你都不来。今天怎么来了”
“来贺你爸身体康复,也贺你,未来的流量小花。”
陈心扉掀掀眉毛,“少来你才没有这么好心。”
“知道就好。说真的,我是你就好好读书。不做明星的梦,知道为什么吗”
“”
“你红不了的。”曲开颜卖力拧手上的玻璃罐,几次都没拧开,咬牙切齿的样子,惹陈心扉嘲笑不已。
“你这见不得人好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过了年,三十了,大姐姐。”
有人不以为然,继续和手里的玻璃罐纠缠,随即长眉微挑,“是了。我这人是很看不惯别人比我好的。但陈心扉,你红不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我那些姐妹都这么说,说你上镜有点木,离你妈差远了。”
心扉小姐一点就炸。红眉毛绿眼睛地骂曲开颜,“你分明就是嫉妒。我妈也是你妈。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嫉妒妈妈袒护我可以去拍戏,却不允许你当年涉及娱乐圈。”
“哦,这倒没有。我几斤几两很清楚,明星这个工作不适合我。”
“那你还和明星谈恋爱”
“谈恋爱又不是工作。”
“你你这是承认了,承认和江岑谈过了”
“嗯呐。”陈心扉是江岑的粉丝,当初江岑发博说和圈外女友和平分手了,陈心扉带头的几个大粉,包了电视塔的ed显示屏给江岑庆生,庆祝她们的蒸煮恢复单身。还夜里给曲开颜私信全屏的嘲笑表情包。一个个的,梦得不轻。
她懒得计较。工具人女友得有工具人的觉悟。曲开颜今天答应过来坐坐,也是磨不开舅舅那头的面子,但她此刻困得很,并不想和任何人磨牙。陈心扉不给她拿勺子也不要紧,她喝着也能吃掉一瓶。只是手里这罐头成心和她对着干,就是打不开。虎口使劲的时候,陈心扉霍然开口,想也知道宿仇一般的宣泄“江岑真是没眼光,会看上你。”
曲开颜依旧笑纳的气度,眉眼一骤烈,顷刻的愠怒,却是朝手里的玻璃罐,“他眼光是很差劲的。不过,说你木,说你没你妈上镜的就是他。”
下一秒,陈公主怀里抱着的玩偶就扬起来了,她要打人。
被偏厅门口的人喊住了。
“心扉,你像什么话”
“妈,你只有嘴说我你怎么不管管她,她三十岁了,哪回不是欺负我。你们都没有眼睛是不是”
姜秧穗走过来,即刻要拉扯女儿上楼去,“你给你爸爸听到,什么拍戏都给你停了,回去老老实实上学”
回回这样。陈心扉这回气不过,她不好过也不会叫旁人好过,撒开妈妈的手,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爸爸欠她的,欠她爸爸的。我可不欠,同样是女儿,凭什么她每回来都像个祖宗,而我像个第三者的孩子,我是吗我才不是。”
“我讨厌她。讨厌你和爸爸愧疚心地对待她,也讨厌舅舅一家子都当她是个宝,疏桐姐姐从来没话和我说,却这么多年都惦记着带礼物给她。我讨厌她一来,你就忙前忙后甚至卑躬屈膝的地步,妈妈,你告诉我,你真的对不起她吗,对不起她爸爸吗爸爸真的是你头一桩婚姻的第三者吗如果真的是,那么你们活该别连累我,我就是讨厌她,她明明知道我喜欢江岑,她就是故意恶心我也要和他谈恋爱妈,你头一个丈夫的女儿,她简直坏透”
陈心扉没控诉完,“啪”地挨了姜秧穗一巴掌。
于是,她怒不可遏地把手里的狐狸玩偶扔手雷般地往曲开颜脸上投来。
沙发上的人没躲,冷笑地拾起落地的玩偶,余光瞥到阳台帘后有什么动了下,像雨里风,也像她的错觉。
公主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