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他的人是谁。”
许婠听完,并不意外。
“他本就自负,对女性的怨恨也很深。”许婠看见夜跑女尸案的尸体时,就发现了这点,“多半是觉得自己的权威被侵犯。”毕竟那个人,很可能在生活中过得并不如意。
“是。”余时年点头,确认了许婠的分析。
事实上,对于鲁兴权的犯罪动机,他也一直觉得可悲又可笑。
下午在审讯室里,鲁兴权第一次主动全盘交代自己作案的始末。
事情,应该要从一年前说起。
鲁兴权就职的连锁店,开始竞选区域经理的岗位。
身为公司十年的老员工,从一名普通职员做到店长的职位,鲁兴权一直觉得自己机会很大。
“听说了吗新上任的区域总监好像是空降,是外面聘请的职业经理人。”
“好像是女的,三十多岁吧”
新任总监上任前,鲁兴权就听到不少风声。他眉心一跳,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感觉事情不会那么顺利。
后来证明,也确实如此。
那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女上司,初次见面就指出了鲁兴权店里的许多问题。雷厉风行,一副公事公办的女强人模样。
鲁兴权恍然意识到,以前送礼讨好上司的行为行不通了。
他准备安份地夹紧尾巴做人,但没想到,以前的旧账会被翻出来。
触摸女顾客、店铺员工散漫、业绩不达标他被新总监指着鼻子骂。
“b、b、b一连大半年绩效都是b,还有一次居然是c,我们公司从来没有人被打过c”
尽管员工的绩效成绩是保密状态,但那段时间门鲁兴权只要一到店里,就觉得大家在议论他。
以他的年龄,在外,别人也是要叫他一声“哥”的,那时却像个丧家犬,被一个小他不少的女人指着鼻子骂。
“后面我发现自己不能碰女人了”鲁兴权坐在审讯室,麻木地说。
其实准确地说是,是他不能再碰性格顺从的女人。
他开始对强势如区域总监那样的女人,产生了强烈的征服欲。
而他明确意识到这点时,是他第一次看见唐婉的时候。
“她们真的很像。”即便唐婉年轻很多,但眉宇间门那股不容人侵犯的冷漠却如出一辙。
“我没忍住。”
那双带着恶意的手状似无意地伸向唐婉时,鲁兴权几乎不能自控。但他没想到,对方的反应比他以为的还要大。
“没等两天区域总监又找我谈话,说收到了投诉”
再然后就是很顺理成章的事。
“艹我差点被辞退”
鲁兴权说这句话时,脸上没有半点悔意。
余时年回想起来有点唏嘘“本来他查到唐婉的会员信息后,是准备去道歉的,但那时候唐婉见到他的第一眼很惊恐,两人又起了争执”
或许是许婠没有近距离接触过无脸女尸案,此时听余时年简单提起,对这个案子的印象依旧没有夜跑女尸案深刻。但她想到当时从谢圆圆手机里看到受害人的照片时的分析,和真实情况再一次吻合。
那张被毁掉的脸,确实是出于凶手对受害人的怨恨,只不过这个怨恨,是否夹杂着对那位女上司的恨意,许婠不得而知。
说话间门,两人回到病房。
晚餐是余时年带过来的排骨和蔬菜水果沙拉。
许婠尝了一口,犹豫间门,还是说“其实不用这么麻烦阿姨”
余时年眼里溢出笑意“是我做的。”
“”许婠愣住。
“案子忙了大半,剩下的主要是排查监控和目击证人,现在三个案子还没正式并案,一队的工作量成了三个队一起,后面几天没那么忙。”他笑着解释,视线扫过饭盒里的排骨时,突然叹了一口气。
“看来我还需要努力”余时年说。
许婠不解。
“一定是我做饭次数不够多,你才没有记住我的味道。”
许婠“”
余时年说的不忙,是真的不忙。
接下来的几天,他大多时间门待在医院里。有时候早上会推她出门散步,清晨六点的平台花园,有天早上天亮得晚,乌云集结,微风渐起。
她望着窗口发呆。
余时年突然推门进来“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现在外面很凉快,想不想出去看看”
暴雨来临的前夕并不闷热,温度突然降到适宜的二十多度,他们一起站在三楼的平台花园等雨。
然而他们忘了,天气预报总是不准的。
在清晨的微风中,他们迎来了第一缕晨光。
和煦的光从左移到右,落在许婠手心,她轻轻一握,余光捕捉到光影留在地上的影子。光影交叠,虚影里,有一双手和她交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