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陛下有旨,命各家世子王孙前来幽州入学,而国子监缺少助教一人,刘相向陛下举荐了你,陛下也已同意,吏部这才接到任命令。” 张可前惊愕啊一声,反应过来并非刘相私自调任,他的脸颊泛起淡红色,连声道歉,手忙脚乱地把案几上的任命书拿回手里,灰溜溜跑开。 从吏部离开,张可前一路小跑,瞥见左前方有老御史,怕被弹劾失仪,他停住脚步,扶着廊柱缓缓喘息。 春风微凉,略带湿意,多半是要下雨,张可前打个寒噤,在圆滚滚的廊柱后面缩了缩脖子,风扑过面颊,也吹散那两团浅红,张可前冷静下来。 刘绪为何举荐他,陛下又为何同意将他调入国子监? 张可前昂首远眺四方,细细思索。 世子王孙们前来幽州,如果他们落到刘绪手里,极有可能借此控制各地王侯,尤其孩童心性简单,易受蛊惑,倘若刘绪有心,暗中教唆这些孩童反对陛下,恐对陛下生不臣之心。 一缕清风灌脑,张可前恍然大悟。 陛下派他前去就是要阻挠刘绪目的达成,防范刘绪蛊惑世子王孙,必要时候,他要让这些孩童明白刘绪的真实嘴脸,陛下神武盖世,只有顺服于陛下才是正途。 张可前明白了自己的任务,只感觉肩上的担子更加重了。 * 远在各地的宗室都接到圣旨,凡是点到名字的都要赴幽州入学,这哪里是入学,分明是做质子! 眼看自家才五六岁的儿郎就要去受苦,所有宗室急得跳脚,暗地里相互走动起来,商议对策。 “这个徐璎,简直欺人太甚!皇帝,皇帝让她当了,我们也没说什么,这会儿反倒把主意打到我家儿郎身上,真当我们茹素吗!” “不去,绝对不去幽州,真是去了幽州,我家儿郎焉能有命在!” “祁阳王,你怎么不说话?” 祁阳王忽被叫到,他愣愣抬头,“我家儿郎不在名列之中。” 其余人惊讶,衡江王也小声说:“我也没接到旨意,只听闻此事,匆忙赶来。” “我好像也没有接到旨意……” 他们家里都是有五六岁年纪孩童的,从嫡庶辨,也看不出规律,被选中有的是嫡长子,有的是嫡出幼子,庶出更是不少,没道理有全部没被选中的。 没被选中的人家,忽然之间有种被蔑视的感觉,青王怒拍桌子,“她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家儿郎,觉得连做质子的资格都没有吗!” “欸,冷静……听闻这是左相刘绪提议的,依我看,陛下应该没有那个意思,否则早该在迁都之前就下旨了,也不会放纵宁王、燕王谋逆。” “刘绪又是什么好东西?在长安的时候反对徐璎登位,鼓动宁王和燕王作乱,眼看不成了又急忙投靠徐璎,拿我们去邀功请赏!” 拉架的拉架,众人齐齐坐下,冷静研究,将所有被选中的孩子放一起比较,最后发现,除年纪相仿外,唯一相似的便是都得到过聪颖之类的夸奖。 祁阳王灵光一闪,“莫不是徐璎预备从中培养储君?她毕竟是女子,生的孩子再怎么说都流着别人家的血,是外姓人,总归要在宗室之内挑选合适的过继到自己膝下,不如自己提早挑选,立下储君,稳定社稷,这才是她的真实意图!” “所言有理。” 所有人都被说服了,不然怎么不全选,还尽挑有天分的孩子! 这会儿被选中的也不抱怨了,眼里的喜悦几乎掩盖不住,若是自己的孩子做了下任帝王,少不了要为他们加封,未来可是完全不好说的。 屋中人心思各异,按捺着心花怒放,板着脸随便应付几句,就找借口匆匆离开,转个身的工夫,面容上的严肃就裂开,嘴角快要扬到云霄去,挂在月亮上。 还没走远呢,没被选中的青王就听到嘻嘻哈哈的笑声。 青王脸色铁青,回身瞪着那间明亮的屋子,狠狠吐出一口唾沫,咒骂道:“做你们的春秋大梦,小心徐璎那个狠毒的去父留子,就等着追封吧!” “走,赶紧给我把家里那个不成器的揪起来,看他怎么睡得着的!”青王甩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