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韩观走了过来,看着庞大的商队有些厌恶。
铁铉哈哈一笑,不以为意:“安南治理的根本可不在这里的王公贵族,根基在百姓。这些臣服于胡氏父子的人,都需要送回京师,想要回到这里,怕是不太可能。”
张辅点了点头:“只要百姓有饭吃,就不会理睬谁来管事。现在杀戮多一点,搜刮多一点,也是为了日后统治,免得有人生出野心,再来造反。”
沐晟步步生风,道:“多邦城破,升龙城破,胡氏父子经营的大虞国防线已彻底崩溃,我们想要这一块地,就不能太过分了啊。”
张辅微微摇头:“不破不立,想要彻底控制这里,就需要清理掉一批王公贵族,然后扶持一批可靠的人手,这些人不打算与我大明合作,那就请他们离开这里的好。”
铁铉赞同张辅的看法:“这里的贵族已经习惯了享受与压榨,也享受过了权势,让他们留在这里,迟早会生乱子。杀一批,送一批,培植一批,过个十年,这里就可以完全由大明与亲明越人来管理。”
沐晟、韩观对视了一眼,见张辅与铁铉意见统一,便不再纠缠此事。
“有一件麻烦事。”
沐晟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张辅等人看向沐晟,都有些疑惑。
眼下大虞国防线彻底崩溃,明军已成秋风扫落叶之势,还能有什么麻烦事
沐晟认真地说:“安南陈氏王族虽然灭绝了,但陈氏宗亲并没有完全死绝。我收到消息,陈氏陈简定、陈季扩就在长安州,若留着他们,怕会生出后患。 ”
“长安州吗”
张辅想了下舆图,长安州在升龙城的南面,中间还隔着两个州,其处在清化北面,是明军进军清化的必经之路。
铁铉皱眉说:“若这两人安分守己,主动臣服,倒可饶他们不死”
张辅摆了摆手,打断了铁铉:“斩草不除根,必有祸患。我们的目的就是让安南回归大明,留陈氏宗亲活着,怕是不妥。”
铁铉摇头:“我不同意杀掉陈简定、陈季扩,我们征伐安南,打的旗号是吊民伐罪,陈氏无罪,怎么可以杀了他日留下污名,岂不是让大明难看”
韩观思索了下,说:“陈氏宗亲的影响力怕还是在,不妨将他们送到大明安顿吧。”
“若他们不想走呢”
沐晟问。
张辅冷着脸说:“那就让他们去大明吧,不想走,那就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所有罪名、污名,我张辅一个人担”
铁铉有些无奈,虽然他是兵部尚书,但军队的主帅是张辅,不得不考虑他的意见与看法。
一行人商量着走向城墙,看着商人不断进出各府,搬家拉货的姿态令人很是羡慕。
张辅看着一个掌柜站正在梯子上,准备将一户人家的匾额给摘下来,不由皱眉道:“一块匾额,不至于你们下手吧”
王掌柜回头一看是张辅等人,连忙下来行礼:“张大帅有所不知,这匾额看似寻常,实则是紫檀木啊,而且我专门看了,年头少说也有二百年,只要弄回京师,少不了这个数。”
张辅看着王掌柜伸出一把手,点了点头,这不是五十两,是五百两,人家能卖钱,那就随便吧。那么多钱,值得运回去。
“那这个破陶瓷又是作甚”
沐晟看了看门口放着的一个陶瓷。
王掌柜呵呵笑了起来:“这可不是一般的陶瓷,若老朽没有看错,怕是隋朝时期邢窑烧制,可谓是精品。”
“呵,邢窑啊,了不得的宝贝。”
张辅还是听说过邢窑的,它从出现,结束了青瓷为主的陶瓷时代,以烧制白色陶瓷著称,与越窑形成了南青北白的的格局,唐三彩的出现,就是邢窑打下的基础。
看着商人搬着三尺高的珊瑚出来,沐晟有些眼红了,铁铉也有些不是滋味,这玩意弄到京师,没个几千两看一眼都没门,可惜啊,都落到了商人手中。
渠宝从一个大户家中搜刮出了几屋子的香料,眼神都看直了,马上让伙计装走,这玩意好啊,弄回去啥时候都值钱,最关键的是能放。
常百业抱着半截木头不撒手,这可是老沉香木啊,乖乖,五十斤,至少五十斤,沉香木作为众香之首,在大明可是极为珍贵的宝贝,一定要抱回去,有了这半根木头,做香道卖给和尚、道士,准能赚个钵满盆满
升龙城啊,果是不凡
无数商人瓜分着贵族的财产,甚至有些人已经拆房子了,据说房梁木很珍贵。一些1器物也被打包丢到了车上,无数伙计忙碌来忙碌去,不知疲倦。
发财了。
发财了。
众多掌柜笑不合嘴,满心欢喜,稍微盘算下,只半日搜刮所得,已价值万两,如此生意,焉有赔本的可能晋商的眼光是对的啊,常百业此人虽然年轻,却有眼光,看来以后需要多多与晋商打交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