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耀祖面上温和神色荡然无存,盯着林溪,问道“林姑娘是什么意思”
火锅汤面已然沸腾,袅袅雾气横贯在两人之间,凭空描绘出些对峙中的紧张。
林溪放下筷子,重复了一遍“我说,王掌事你这白日梦,做的挺好的。”
“我不知道你是哪儿来嗯误解我家相公只是个猎户,偶然为官府做点事,才和官差们能说上几句话,当不得你眼中的看重。”
“我本人也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妇,没什么聪明,只想安安稳稳赚点钱,和相公孩子们过日子,就行了。王掌事你的招揽,我可实在当不起。”
难怪她总觉得王耀祖对她的态度怪怪的。
先前说不上热情,只能说是客气,后来却对她很熟络。如今想想,正是从衙门解决方家事之后开始的变化。
她再怎么自恋,也不会觉得自己能有本事到让王耀祖一再想拉拢住她。更别提,她也不怎么露面,只是给客云楼了几道新菜,后面还没人知道那些新菜是她的。
况且,她可是把王耀祖辛苦培养的,得力的伙计方生给弄没了。
就这样,王耀祖还能高高兴兴的想拉拢她吗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
王耀祖因为方生,得罪了县尉,同县尉的关系变差了。恰巧这时他看到了沈忱,以为沈忱和官府关系不一般,沈忱本人也不一般。
王耀祖真正想拉拢的,不是她,而是沈忱。
林溪喝了口茶,淡淡的道“王掌事,别怪我没提醒你,别打我相公的主意。否则,我再次来,就不只是简单的来吃顿饭了。”
林溪起身,没看王耀祖听了她那话是个什么表情,直接转身走向门口。
王耀祖忽道“俗话说得好,出门在外,多个朋友多条路。林姑娘,你真要得罪我吗”
林溪听笑了,微微侧头,道“王掌事,你真的觉得,我尝不出你们酒楼火锅料里都放了什么”
王耀祖脸色顿变,猛地起身。
林溪道“多行不义必自毙。王掌事,还是悬崖勒马的好。”
王耀祖攥紧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我听不懂林姑娘的话。”
林溪呵了声,“你有个好侄子。他以前沙场拼搏,是为朝廷、百姓做事,心性不错。可惜,你这个叔叔,和他一点都不像。”
说完,林溪打开门,走了出去。
王耀祖脸色变了又变,最后按耐不住,愤然打翻面前的东西。
外面的伙计吓了一跳,赶紧进来看是怎么回事。
王耀祖深吸口气,强自冷静,道“收拾了。”
他冷笑。
林溪一定是故作玄虚,绝不可能尝的出来
王耀祖却还有些不安,拂袖出去下了一楼,看到林溪在柜台结账离开,他冷哼一声,暗啐口不识好歹,转而去了后院。
后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伙计。
王耀祖穿过院子,走到最后一个房间前敲门。
里面传来应声,王耀祖才推开门进去。
里面是个很大的房间,布置精心,桌前坐着个一身布衣的男人,背对着王耀祖。
王耀祖只看到对方身量宽厚笔挺,长发略微弯曲,有些偏棕色,明显不是中原人。
王耀祖开门见山的问“你给的香料,不会被人尝出来吧”
“当然。”
对方懒洋洋的开口,声音低哑,话说的不甚流利,一听就知道是鲜少说这种话。
“这是我的族乡特产的香料,很昂贵,若非你恰巧救了我,我也不会给你。”
王耀祖再次确定“真的不会有人尝出”
这话让男人奇怪,“难道有人尝出来了不可能,除非是我的族人,否则尝不出的。”
王耀祖放了心,道“没人。话说回来,既然你伤已经好了,你什么时候走我不能让你留太久,要是被官府的人发现,我的酒楼就完了。”
反正他有的香料已经够他用很长时间,不需要这人了。
男人嗤了声,“不急,我还要找一个人。”
另一边。
林溪离开了福来楼,就去了客云楼。
赵德全早就得到了林溪去福来楼的消息,此时一见林溪,立刻把她请到后院,紧张的道“林姑娘,您怎么去福来楼了啊我跟您说,不管王耀祖那东西说什么,您都别信。”
林溪奇道“王掌事能说什么”
“这还用猜吗”赵德全道,“他一定知道林姑娘您的本事,想拉拢您,为此,他肯定会不惜余力的抹黑我。哼,我的眼睛就是尺,王耀祖瞒不过我”
林溪哭笑不得,“我是去打探福来楼的情况,看他们的火锅是怎么做的。但没怎么吃就走了,快,赵掌事,给我上些东西填填肚子,我饿得不行。”
赵德全一听这话就放心了,忙叫来伙计,直接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