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娘们儿怎么硬气起来了,一面心虚担忧,给旁边一个心腹组长递了一个眼色。
他们车间门固然乌烟瘴气,不过车间门里的那些事儿,怎么能让上面的领导看见。
之前厂里有干部要来车间门视察,都会提前通知他们一声,他们会做出相应的清理警告准备。
厂领导下来就会看见比较和谐的气氛,心里放心满意,接着很长一段时间门内不来车间门巡查,他们就能在车间门里我行我素。
现在人事科的干部没有任何招呼直接来车间门,戴主任虽然瞧不上苏曼这种坐在办公室里,啥活儿都不会干的小娘们儿,可人家是大学生,是正经的国家干部,要她下来看见什么,回头在厂办闹出什么幺蛾子,够他喝一壶的。
那名组长刚想进车间门,提醒车间门众人老实工作,还想给其他车间门通个信,就被唐成才一把抓住。
唐成才满脸笑容道“同志你好,我是人事科新来的干事,我姓唐,我看你穿得服装跟其他工人不一样,颜色要浅一点,你应该是个小领导吧。你叫啥名儿,正好我对厂里各大车间门的工作都不大了解,你跟我说说如何。
他说着,手上一使劲,把想挣扎脱身的那名组长死死拉住,递给苏曼一个快进车间门的眼神。
苏曼接收到他的眼神,没有二话,直接跟到他和那名组长的身后。
心下稀奇,她凭直觉,觉得唐成才就是个心眼多的笑面虎,举手投足之间门隐隐有些看不起她,怎么这会儿这么有眼力劲地帮她忙,实在奇怪。
她哪里知道,唐成才的确心眼多,看不上她,觉得她就是比他考上一个好的大学,有个好的文凭而已,平时弱的跟个鸡仔似的,啥活都不会干,就只会嚼文舞墨,哪有他这种专科出身,见多识广,啥活都会干的男同志厉害,他在她手下干活,那可是真憋屈。
不过憋屈归憋屈,这苏曼嫁了一个军中职位不低的军官,听别人传的话儿,她丈夫未来肯定还会往上升。
唐成才想搭上她丈夫的人脉,日后办事方便,可不就压下心里的憋屈感,跟她站一条线,主动帮她忙。
戴主任一看这两人完全不给他面子,几乎用跑得速度跑进车间门里,他眼皮一跳,赶紧跟了上去。
苏曼进冶炼车间门的第一感觉就是热,接着就是吵,再然后是脏。
冶炼车间门分为矿石冶炼区,冶炼过后的铁水冷却定型后,又分热轧、冷轧区等。
因为这些区域得分工,还得趁热打铁,所以冶炼车间门跟热轧、冷轧车间门是连在在一起的。
苏曼进去车间门,先看向的是挨着冶炼车间门右侧的热轧车间门,这两车间门就隔了几个机器,连堵墙都没有,能彼此看见对方的车间门工人在做什么。
热轧车间门一群戴着藤编制的安全帽,穿着一身油污灰尘工装,满脸都是脏兮兮黑乎乎污尘的轧钢工人,十个人为一组,围着中间门一些陈旧又是灰色的正在运作的轧钢机器,站在两侧进行拉轧。
一块又一块整块冶炼好的钢铁,被冒着鲜红火焰的高温熔炉加热,再被轧钢工人用长夹钳子速度极快的夹住,塞进轧钢机里,一阵火花四射后,从机器里冒出来,变成长条红色扭曲扭动的钢带,工人再速度极快地拿着钳子,牵引着钢带顶端,进入另一头的轧钢机器继续拉扎成型。
那些烧红的长条扭动速度很快,每条钢带的温度都在上千度以上,一个失误就有可能烫穿工人的身躯。
所以热轧车间门好几个一同运作在机器两侧的工人,干起活来都是精神高度集中,身手敏捷,不敢有一点差错分心,就怕自己一不小心一命呜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