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来审讯一个小小的潜龙卫。
——面子还真够大的。
北城大火之后,沈鸣鸢就跟祺王彻底翻脸。虽然这事并未昭告天下,但消息灵敏的潜龙卫早早就得知了此事。
如今看来,应该是祺王要在自己身上做文章,朝沈鸣鸢发难了。
他的身份经不起推敲,若是深入调查下去,很有可能引发一连串的祸患。
但是真正的司徒信临死之前曾经跟他聊过自己的事情,他知道这个身份很干净。
在云州,没有相熟的亲戚朋友,在京城,平日以面具示人,也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宋时勋是个例外。
几天前,宋时勋曾经把他叫过去,单独说了一会话。
宋时勋跟他谈及多年前他们在云州的事情,并不是以疑问的语气,更多的是自说自话。
仿佛故意说给他听一样。
他心中颇为不安,连夜去北邙山看了那方坟冢,发现旧土松动,一夏雨水浇灌起的杂草也在一夜之间消失不见。
他就知道,宋时勋已经看破了他的身份。
宋时勋和宁子玉向来面和心不和,宋时勋不可能让宁子玉来抓他。相反,前些日子宋时勋有意无意地透露多年前的事,好像是在暗暗教给他如何更尽责地扮演司徒信。
是在帮他。
北盛朝中局势,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暗地里却不尽如是。
随着柳氏倒台,原本可以和平相处的祺王一派跟沈青枫沈鸣鸢一派,正式到了针锋相对的时刻。
祺王、宁子玉拿司徒信的身份做文章,已经开诚布公地向敌对的另一方发起了攻击。
司徒信如今可以确信的是,他以潜龙卫身份在北盛这大半年,没有做过出格的事。
会是楚王一脉发觉他尚在人世吗……
他垂着脑袋,盯着地面上已经清洗不掉的血迹,反复回忆最近有没有接触到有关陆文柬的情报。
确信陆文柬那边安静如鸡,他才稍稍放松一些。
两者都不可能,那就只能在司徒信本身的身份上做文章。
虽然依旧是错漏百出之处,但好歹不那么致命。
只要可以确认宋时勋是在他这边,他们两个口径一致,就总能有说得过去的理由。
不是死局。
他悬着的心暂时落下,心绪散漫,他开始感觉到周身的疼痛。
不仅仅是鞭伤,趁着他身体虚弱,他体内的毒也开始蠢蠢欲动。
——不知道能不能挨过去。
正在此时,他听到铁门响动的声音。
铜浇铁铸的牢房门陡然打开,前前后后走进来好几个人。
他绑在刑架上不能动弹,只能稍稍抬起一些眼皮。
先是看到宁子玉的衣摆,紧接着在他身后,又走进来一个熟悉的人。
宋时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