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宝萍姐姐!” 宝萍端庄地朝小侍女们点头,不料眼前忽飞来一团黑影,她眼疾手快将黑影擒住,定了眼,见张牙虎爪的小狸猫半透明的眼珠半眯,朝她嘶牙。 狸猫上下挣扎片刻,发现后颈被抓得死死的,遂逐渐消停下去,鼻腔呜呜。 “都没伤着吧。” 众侍女面面相觑后摇头。 宝萍环顾一番狼藉不堪的正堂,舒口长气招呼侍女们好好打扫后,便提着小狸猫后脖颈离开了。 拐过好几个回廊,到一处停下,她顿了顿,叩门跨入。 公主乌发尽散枕在罗汉椅上,正握着手炉,眼皮阖起小憩。 听到猫叫声,萧锁月睁开眼,面色即刻变得不自然起来。 “带它进来做什么,拿出去。” 宝萍为难抓着手中闹腾的狸猫:“殿下,旁人都看不住,这狸猫只亲近您,再说,裴公子临行前……” 话未说完,萧锁月倏地直起身,秀眉拧起打断她。 “不许提这个名字!” 小狸猫大眼睛似琉璃咕噜咕噜转,见公主发怒,夹声轻叫,缩起了毛茸茸的脖子。 萧锁月看着狸猫,脑海里又神差鬼使地想起几日前。 她正屋内插花,忽然有卫从向她禀报,说公主府偏门来了一个叫裴行祐的,说要见长公主,有话同她说。 萧锁月当然不会见。 她不见,他便站在门口等,一等就是晌午,从晨光微曦到烈阳高照。 日日如此。 直到第三天,是朝廷派钦差启程的日子。裴行祐还是来了,一身钦差的朱红长袍衬得他漆眉若剑,他微敛眼,匆匆将怀中狸猫交给守门的卫从并道一句:劳请交给公主。 尔后他便头也不回地上马离开。 卫从不解,却也不敢耽误,寻到宝萍,将狸猫交给公主。 萧锁月见了,没说留,也没说不留。 这只小狸猫就这么着,留在了公主府,脚一沾地便不带闲,成天叼着个死老鼠死螳螂昂首挺胸四处晃悠,打翻花瓶,湖里抓鱼,将众侍女吓得混不着地。 除了萧锁月。 不知是否是气味熟悉,狸猫见着她便会撒娇翻起肚皮,小小一团蜷在怀里,乖巧极了,公主每每发起怒来,转角见到它,心中气瞬间消失大半。 可只要一上手,萧锁月又开始变扭。 这是裴行祐的猫,本宫凭什么帮这个天杀的男人养猫?她是疯了不成?明明想好的,要与他一刀两断,如今这算什么? 正想着,宝萍怀里的小家伙趁不注意,忽然灵活一跳,跃到罗汉椅上,宝萍后知后觉后,手忙脚乱要去抓它,小家伙早已迅速钻到公主披帛下,伸伸懒腰,眼神慵懒挑衅望着宝萍。 “你……”宝萍伸手又要抓,被萧锁月止住。 公主内心挣扎片刻,还是环起狸猫,丧气摆摆手:“罢罢,退下吧,本宫就抱半刻钟。” 宝萍讪讪点头,退了下去。 * 山野寥寂,风沙沙摆动树影,紫电乍明,泼倒般的雨点夹杂着骤风拍打在脸上。 一队人马很快从羊肠野径掠过。 火把噼啪,乡郊陋院,老农打开木门,见门外站着不少人高马大的官兵,铁甲反着火光,顿时吓得连连后退:“官……官爷不知有何求啊……” 白净俊逸的红袍男子从人群走出,他温和递上东西。 “老伯莫怕,我们是外地赶来办事的小官,今夜雨急被绊住行程,还劳通融借宿一晚。” 老农认真观视番,确认是官府后,这才开了门,将一行人安置在别屋,送来了热汤巾帕。 雨声潺潺,茅草屋顶响声不断,李小蛮扯下斗笠,好奇问身旁的男子:“大人,明明都快到锦阳了,走官道就有驿站可歇脚,咱们为何偏要走这不知名山沟子里的泥路?” 说着他嫌弃拍拍脚:“刚刚脚陷进水潭,一拔出来,靴子里尽是泥。” 裴行祐帕子抹湿发,闻言也没多解释,只是淡淡道:“正是快到锦阳,才要改道。” 言罢他起身:“你快收拾,好了跟我去主屋拜访一下那位老伯。” 李小蛮麻利地榻上一跳,便跟着裴行祐后头出门。 主屋昏暗,干柴微弱火光下,窗子忽闪过的黑影让老人吓了一跳。 “你……你们……” “我们是来给老伯送些干粮面饼来的,白住一宿总归不好意思,这些小心意,还望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