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不想惹麻烦,但最终还是耐不住姑娘家诚恳相求,应允了下来。 某天假期,两人相约在图书馆修改剧本,一直到日头落山才结束,等到唐同学被家中司机接回去后,他独自向学校门口走去,没想到暗地里突然蹿出来几个半大小子将他拦了下来。 秦淮安定睛一看,领头的小胖子是航政司司长的独子,也是唐同学的追求者之一。这小子顽劣至极,平日里没少带着跟班欺负自己。 小胖子见到淮安张口便骂:“死瘸子,就你还想学别人泡妞,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性!残废!” 淮安听过太多类似的羞辱,早就麻木了,头都没抬直接从他身旁走了过去。 小胖子气急败坏地啐道:“你有什么本事?不就是有个会唱歌的姐姐吗?靠皮肉讨得司令欢心,让你这个癞蛤蟆变成了金蟾,真是一家子的下贱东西。” 听他如此羞辱自己的姐姐,秦淮安怒火上头,直接一拳挥在了他脸上。 小胖子被揍得脑袋嗡嗡响,气得暴跳如雷,挥手吆喝身后的一众小跟班将淮安推倒在地,一顿拳打脚踢。幸而淮安的好友陆程勋恰巧路过,他身边跟着家里最彪悍的嬷嬷,两嗓子就将这群小鬼轰跑了。 陆程勋将淮安扶起来,看着他脸上、手上擦出的伤痕,愤懑不平道:“真是群没有教养的家伙!淮安,要不你去告诉你姐夫吧,我就不信他们家比司令府更有权有势。” 淮安马上摇起了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敢闹到司令眼前去?算了,不值当,我也不想给姐姐添麻烦。” 陆程勋虽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就是打心眼里咽不下这口气。“那你就这么白白受欺负啦?那群欺软怕硬的东西,你越是忍让他们就越是肆无忌惮,这样下去,什么时候才能熬出头?” 淮安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境遇,而是忧心忡忡地感叹道:“我时常会想,这些孩子的出身已经决定了他们未来的高度,父母给予他们最好的物质条件,却不教授他们做人的道理,让他们小小年纪就如此嚣张跋扈,真不敢想象,世界交到他们手中会变成什么样子。” 他短暂思考了一会儿,自己反驳了自己:“不,他们接受的道德教育一定比寻常人更多,只是他们活在权力和财富的荫蔽之下,不需要掩饰人性中恶的本能。居于高位之人,不仅要有善良的天性,要接受良好的教育,更要有坚定的信仰,还要被公正的制度所约束。我们的时代风起云涌,无论是叶鹤桐、王玉衡这些吸食人血的军/阀财/阀,还是一切代表着旧时代的腐朽势力,迟早都要在新的浪潮中覆灭。” “真的吗?”陆程勋感到诧异和难以置信,一直以来,他从未遇到过真正理解自己想法的人。 “你等等。”他从书包里翻出一本册子递给淮安。“这是某位先生送给我的杂志,里面有各方进步人士的杂谈随笔,还有许多国外思想家的翻译作品,我相信你一定会喜欢的。” 淮安好奇地接过来翻看,眼中很快就流露出异样的光彩。小小的一本册子,竟激起了如此强烈的心灵共鸣,让他久久难以平静。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激动地对陆程勋说:“我想认识一下这位先生。 ” * 龙茗和鹤田怜子的婚事本来已是板上钉钉,就连办喜酒的日子都定了下来,龙茗却突然找上王玉衡,说鹤田悠太这个人可能有问题。 王玉衡夹着雪茄的手指顿了一下,瞟向龙茗的眼神里分明写着怀疑,仿佛在说,这么多年都没有问题,怎么临近婚期突然就出问题了。 龙茗没有多余的表情,开门见山道:线人发现鹤田悠太与日/本/军方有所往来。 听到日/本/军方几个字,王玉衡瞬间绷紧了神经,问道:“有什么证据吗?” 龙茗赶紧将手中的信封递了上去。王玉衡拆开一看,原来是海关查获到鹤田家族的货轮为日本大佐松本俊雄运送了一批珍贵的瓷器,并且一周前松本的弟弟访华,鹤田悠太专门派亲信参加了宴会。 王玉衡皱紧眉头:“这些倒也证明不了什么。” 龙茗点了点头:“线人也说了,只是疑似。” 王玉衡背着手在办公室里兜了一圈,思虑重重地说道:“我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日本人,你说他背后有猫腻,我一点都不奇怪,但是咱们下一步就要攻打陂郊了,想要转变与叶鹤桐的攻守之势,陂郊一定要拿下。那里地势险峻,防守严密,注定要打一场持久战,到时候肯定少不了鹤田家族的支援。所以现在还不是闹掰的时候。” 龙茗再次点头:“我明白,但是小心驶得万年船。” 王玉衡没有表态,站在窗边默默抽完了一整根雪茄。 龙茗直视他的眼睛,认真说道:“我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