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姐妹两个人。我父亲年纪大了,喜欢热闹,最见不得骨肉分离,稀里糊涂地就把宁欢的大事给耽搁了。我经常想,如果有一位知根知底的青年才俊,愿意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帮我父亲分担压力,跟我妹妹相亲相爱,那可就再好不过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王泗源就算是个傻子也能听明白了,更何况在霖海的时候,叶鹤桐也表达过相同的意思。 如今的陈阳城已经快要容不下他了,而一位权势滔天的大人物愿意信任他,收留他,赐他功名与佳人,说不心动是不可能的。 不过天上哪有掉馅饼的好事,叶鹤桐开出一系列诱人的条件,还不是为了吞下陈阳城这块肥肉? 王泗源有自己的傲气,他生在泗水河的源头,骨子里流淌着一腔热血,就算哪天不得不跟王玉衡干戈相向,也不愿外人践踏自己的家乡。 叶珑心没有让他立刻表态,只是又交待了几句梨央的情况,便客客气气地送他回去了。 客人前脚刚离开,龙茗龙公子便摇着折扇,满面春风地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向叶珑心恭敬地行了一个点头礼。 叶珑心笑着调侃:“你看这人还真是挺有趣的,明明心思已经活络得不成样子了,就是不肯往前踏出那一步。” 龙茗也跟着笑了:“二少爷说不定有别的打算呢,虽然你们叶家位高权重,却也未必是他最好的选择。” 叶珑心耸了下肩膀,仿佛表示那小子在她的计划中也没有多大的分量。 “走一步看一步吧,说不定过两天他就反悔了呢,老实讲,我感觉他不像一块办大事的材料。” 龙茗不置可否,只是笑道:“不论如何,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他们兄弟自相残杀的好戏了。” * 王泗源刚从龙啸公馆回来没多久,司令府那面突然派人来找他,他心里惴惴不安,唯恐王玉衡又要使什么绊子,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预料。 王玉衡开门见山地问:“你能不能带兵打仗?” 王泗源霎时惊得说不出话来——王玉衡多年来一直小心提防自己,怎么会突然良心大发,让自己独当一面?莫非是有什么蹊跷? 见他久久不出声,王玉衡冷笑:“军中常有人在我面前夸你有勇有谋,前途无量,怎么?到了真刀真枪的时候就害怕了?” 王泗源立马抱拳领命:“泗源愿意披甲上阵,抗击外敌,替兄长排忧解难!” 哪个男儿不曾有过驰骋沙场,建功立业的梦想,如今机会就在眼前,哪怕明知是陷阱,他也要义无反顾地往下跳。 “好!” 王玉衡从椅子上站起来,严正交代道:“如今南北两路人马濒临陈阳城,形势危急,我们必需尽快展开行动。北方军是有备而来,气势汹汹,需得我亲自出征方能激发士气。城内我会交给穆琼光副司令镇守,以确保百姓的安全。接下来,我会派一队精锐的骑兵给你,你从城南出发,穿越邬启谷,奇袭蠢蠢欲动的图塔兵。” “你从来没有自己领兵上过战场吧,现在这个机会来了。”王玉衡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画像,沉声说道:“父亲会在冥冥之中保佑你的。” 王泗源毫不掩饰满腔的激动,连眸子都比平日明亮了许多:“泗源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待,兄长的信任!” 年轻的小伙子许下一连串的承诺后,兴奋地领命告辞了。 王玉衡望到弟弟挺拔又张扬的背影,心里莫名生出一股嫉恨之情。世上没人能永远年轻,却永远有人正值青春。岁月无情啊,明明他也有很多理想没有实现,可时间的风呼呼啦啦地吹,已经把他吹成一面褪了色的旧旗了。 未来的天下会是谁的天下呢?他甚至不敢去思考这个问题。 * 王泗源从接到任务到上战场,只有三天的准备时间。打仗不是小孩子过家家,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活碰乱跳的回来。 死其实没什么可怕的,只是身边还有一些放心不下的人罢了,王泗源念着叶珑心提起的事情,决定单独跟梨央聊一聊。 再次见到梨央的时候,他莫名地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陌生感。 小姑娘穿着最新款的洋装,头戴一顶格纹贝雷帽,嘴上涂着鲜艳的口红,睫毛刷得长长的,看起来漂亮又时髦。但王泗源心里的她,仿佛还是那个扎着蓬松麻花辫、眼神稚嫩又狡黠的小丫头。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对成年人而言或许根本不会有什么变化,但小孩子就像春笋,沐浴风雨,当真是一天一个模样。从她进入剧团那天起,身边每个人都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她,让她褪去青涩的外壳,成为一个有思想、有个性、有魅力的“大人”。即便如此,往后的路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