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青素类物质有个非常简单的测试方法,它的颜色随ph值变化而变化,ph小于7的时候,呈红色,ph在7到8之间的时候呈紫色,ph大于11时呈蓝色。”
“诶?”
“对,导致牵牛花颜色变化的牵牛花素,其实也是花青素的一种。”梁光平知道周至是在诶什么,微笑道:“牵牛花的颜色变化,是小学自然课的内容吧?”
“赤日爷爷,这样的乌洋芋,在大凉山有多少种啊?”
“这个在我们彝语里边叫‘牙优阿念念’,”老赤日对乌洋芋是真爱不起来,就好像长期吃米饭的人只吃白米饭会觉得香那样,彝族人吃乌洋芋喜欢沾着椒盐吃。今天是被聊起来了兴致,才拿起来吃一个,吃了几十年,再好吃的东西也都觉得寻常了:“有两种,一种叫‘牙优念波’,一种叫做‘阿念牙优’,牙优念波要大一点,少一点,阿念牙优要小一点,多一点,产量其实都差不多的。”
“这东西有要求,土要肥、要过水不留、最好白天晚上冷热要明显,常年雾罩时间较长的地方,长得尤其好。”
“两种洋芋其实都很好认。”老赤日将土豆掰开,里面出现了一些紫色的花纹:“正宗的牙优阿念念,个头不大,大拇指二指头圈起来大小,切开后离皮半公分一公分的地方,有一圈紫色的圈圈,里边的薯肉为白色,有朵紫色的花儿在里头。”
“如果没有紫色的圈圈,就不是正宗的牙优阿念念了。”
“还真是。”梁光平认真研究起这种特殊的土豆来:“国外有一种紫土豆,里面是全紫色的,没有这个好看,估计也没有这个香。”
“的确,这个口感有一种板栗的味道。除了个头小点,口味是非常卓越的了。”
“梁哥,刘哥,如果我们想要扩大这种土豆的种植,有没有什么办法?”周至问道。
“肘子这话说得客气。”老赤日笑道:“咱们现在种土豆,还是喜欢春季烧山,烧完在草灰堆里边埋土豆,阿紫说我们那叫做‘刀耕火种’,不够科学,不过我们也不懂咋种才算科学,阿紫给我们买了两本农书回来,我们也有些看不懂。”
“烧山?”梁光平和刘洪涛吓了一大跳:“其实烧山的主要功用就是杀虫,补充钾肥,还有……”
“还有类似稻炭的作用,疏松土质,改变土壤ph值。”刘洪涛听得直摇头:“不过这样的种法……”
“这种种法在古代叫做畲田,就是完全靠天。”周至说道:“从宋代开始就只有山里头的畲民才种植,平原和丘陵地区已经淘汰了。”
说着端起酒杯来:“如何让联和乡把畲田淘汰,我跟仁中倒是无所谓了,现在中国农业科学院的基地就在联和乡落地,你们不怕被戳脊梁骨,那我们也不怕,就当保留非物质文化遗产了。”
“靠!”梁光平和刘洪涛这才想到这个问题,国家最高农业科研机构的基地落户的地方,周围农业还在实行刀耕火种,这事情要是给捅到媒体上去,怕是院长都不好跟全国人民交代!
见到两人已经明白了,周至才笑眯眯地道:“来来来,我们和农科院的两个热扎走一个!”
“热扎啥意思?”梁光平和刘洪涛端起酒杯,清澈的愚蠢再次显露出来。
“热扎就是帅哥,英俊的意思。”阿紫帮着翻译道。
“那美女呢?”
“美女和漂亮,要叫里扎。快喝快喝,喝了再聊!”
这顿饭大家都吃得开心,吃到一半的时候,到会议室看电视的老乡们就陆陆续续地来了。
大家见到周至回来了都很高兴,叽里咕噜地跟他打招呼,不过周至现在的彝语水平有限,实在是有些听不懂。
“肘子肘子,大家问你是不是在这一个多月里头上过电视了?”土子日问道:“好像我们在联播上面看到了两三回,都说那个人好像你嘛!”
“是不是一个捐赠仪式,一个铜器盖子和身子终于合二为一那个?”
“对对对!那个算一次!”土良志点头:“还有一回是几个老专家审几幅画儿。”
“你们眼睛都挺尖的。”周至笑道:“那两回还真都是我。”
土子日就高兴得跳了起来:“我赢了我赢了!给钱给钱给钱!”
“土子日你狗日的皮又痒了!”土良志气得将酒杯往桌上一顿:“跑粮站乡公所赌博来了?!”
土子日吓得脖子一缩,赶紧丢下这茬朝会议室溜去,不过走了两步又扭头跟周至念叨:“肘子回来了就好!一会儿来看电视啊!”
大家不由得又是哄笑,大致在笑土子日不拿自己当草包,摆起了主人的架子,忘了电视都是人家肘子给买的了。
等到看电视的乡亲们进会议室了,众人才又跟周至打听起他怎么会出现在央视新闻里边的事情。
虽然周至都是跟在王老和启老身后的,但是架不住大家都看了出来,因此周至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不过事情只说自己是国博王老和启老的半个弟子,一边一半,加起来也凑合能算一个,这次拿着用古彝语解读新石器时代几个遗址的符号的那篇论文去求教二老,刚好遇到皿方罍的回归和六朝四大画家的画作现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