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与董家四小姐的亲事定在了三个月后,因为方瑾年纪着实不小了,方家不愿再耽搁,董家也乐意,两家意见达成,这日子便往前赶了赶。 盛兮既说要探,便自然要接触这位董家四小姐。不过,在她筹谋之际,大理寺的清查结果终于出来。而当这结果被呈上骐文帝的案头,不过翻看了一眼,那桌子上上好的瓷器,瞬间就四分五裂了。 跪在地上的路仇差点被砸个正着,可愣是一动也没动。不敢动,他怕他一动,皇上会直接给他按个株连的罪名。 “嚣张!狂悖!岂有此理!”骐文帝气急,只差脱口蹦脏字了。他用手指用力点着那册子,上面列出的名单,以及超出他意料的数字,委实让他胸口生出从未有过的愤怒。 “这么多人!这么多年!我黎国朝廷,竟然为一个邪教,为一个一心想要毁了我大黎国的祸害,饲养了这么多的毒虫!”骐文帝气得额角青筋暴起,怒气几乎要化为实质。 沈安和与方瑾在书房外面,隔着一道门,清清楚楚地听到了皇上的愤怒。二人彼此对视,随即又各自垂眸,并没有站出来的打算。 虽说路仇是被身边人坑害,但那么多香刹教的人藏匿于大理寺,这件事再怎么也说不过去。路仇便是不知情也是有罪的,失察的罪责必然逃不掉,也是该罚。 房内,路仇早已泣不成声,知道自己犯下大错,不敢奢求免罪,也不敢给那些人求情。 他执掌了十多年的大理寺,本以为固若金汤,无懈可击,可谁能想到,这固是他人固,可击却是对着自己! 自以为的知心好友,推心置腹这么多年,到头来竟既全都是为了利用他!无一例外! 骐文帝看着趴在地上,身子一耸一耸,却半点声音都没有的路仇,骂过之后则是对其的可怜与同情。 说实话,他无法想象一个人能蠢到如此地步,蠢到所有人都在骗他而不自知!这是怎样一个天真的人才会做到的事!而这样天真的人竟然是他堂堂的大理寺卿! 骐文帝狠狠捏了捏眉心,似要将那股子怒气捏出来。对路仇,他失望至极,但对方这种傻到极致的真挚,却又令他有种说不出的叹息。 只是叹息归叹息,该有的惩罚依旧要有。只不过眼下香刹教已然渗透入朝堂,如今正是用人之际,骐文帝只得在狠狠骂了一通路仇后,再次派其任务。 “路仇,你若能将功补过,朕便少罚你一些!但你若再犯蠢,那就等着被流放三千里外吧!”骐文帝忍着一脚将路仇踹出去的冲动,恶狠狠对其道。 路仇急忙磕头谢恩,用力擦了把泪说:“皇上放心,臣保证,臣……臣再也不会这般蠢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路仇哪里还有那胆子再去结交什么朋友、兄弟?唯有一心对皇上,对朝廷,方能保住性命,方能无愧于自己头顶上的乌纱帽。 香刹教之事虽已人尽皆知,朝廷更是发布了海捕文书,要捉拿那香刹教教主。但朝堂内盘根错节,其调查需得隐秘谨慎。骂过路仇,骐文帝让蔡让将沈安和与方瑾叫进来,商量之后事宜。 男人在前头忙,盛兮便在自家后院带着两孩子溜达。 按照前世记忆,她叫人做了两辆轻巧便捷的小推车,一番装饰后将俩娃放入车内。 新奇的东西总是能吸引小奶娃目光,一上午俩孩子都被在挥舞着小手,让人推着推车绕着园子走。尤其是盛烟,兴奋地两条小腿几乎要从推车里蹦出来。 而园内的景致很快便不能满足两个小奶娃,午睡过后,盛烟便闹着要往大门外跑。 沈归见盛烟如此,便也跟着朝外伸小手。 盛兮见此,直接道:“走,今儿澄园不是有个赏莲宴?我记着我们好像有帖子来着,正好,我们过去瞅瞅。” 她一发话,众人皆动。没一会儿,众人便大包小包地,簇拥着盛兮,不,准确地说是两个孩子,热热闹闹地往外走了。 而他们这般兴师动众地外出,实属第一次,毕竟盛兮极少参加这种聚会,因为实在不愿费心去交际。 而等他们到澄园时,骤然出现在门口的十多个人着实吓了看门人一跳。 待见到是郡主的轿子,看门人当即喊来澄园主人,而那位主人则又派人去通知里头的人。 “不知郡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那澄园主人姓李,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留着两撇小胡子,未语笑先闻,一看就是个精明的。 盛兮看了眼辛茹,辛茹会意,将先前的帖子交给那位李老板。 李老板只是扫了一眼便急忙笑道:“郡主客气了,您便是没这帖子,这澄园您想什么时候来,便能什么时候来!” 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