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学名今儿出来匆忙忘了带上绢帕,他明显感受到鼻息间一股热流涌来,不想在两位“美人”大人面前失了仪,便索性委屈一下师爷了。 “放心啊,你今儿的衣裳是皂色,擦一点看不出来的。嗯,看不出来!那什么,师爷啊,事急从权,我这……实在是坚持不住了。咳,你受累啊!受累!”刘学名就着师爷的衣裳擦了擦鼻子,待确定那股热流不再,这才转身上前,朝从车上下来的沈安和行之以礼,“大人一路劳顿,辛苦了!下官已经叫人备好房间,准备了热水及吃食等,大人可随下官去府内休息!” 沈安和到了声谢,却道:“贵府便不打扰了,我们一行人不少,住驿站便可。” “啊,这……这也好,驿站那边下官也都让人收拾好了,大人放心住便是!”刘学名话音只是顿了一下,便同意了沈安和的话。他虽有意想让人家住自己家,但也要人家愿意不是? “既如此,那下官便送大人去……” “刘大人。”沈安和在刘学名开口之前打断了他的话,微微抿唇,他还是道,“送就不必了,大人只需派个人引路便可。” 说完沈安和忽然向前走近一步,在刘学名疑惑又微亮的眼睛注视下,朝其递上一物。 “近日天干气燥,大人怕是饮水较少,还是需注意些。” 刘学名盯着那帕子愣了愣,下意识接过来,待反应过来沈安和所说深意时,猛地回头看向自家师爷,开口问他:“我没擦干净?” 师爷:“……” 师爷想仰头看天,或许天上的白云都比自家主子好看! 刘学名最终还是按照沈安和所说,派了一衙役引着仪仗队去了驿站,而他自己则匆匆回去整理仪容。 哎呀,真是太不应该,太不应该了!怎么就在沈大人与沈夫人面前如此出糗呢!师爷也真是,怎么就不提醒他一下?反正擦都擦了,大不了回去赔他一件衣裳嘛!真是,忒小气! 使者队伍入城时已过了申正,待一番收拾整理小憩后,天 。色彻底暗了下来。 刘学名回去换了一身干净衣裳,往身上揣了三张绢帕后,早早便等在驿站外面,只等着给沈安和与盛兮接风洗尘。 对方如此热情,沈安和在推过一次后,便直接答应了对方。正好,他也有许多事情想要问一问这位刘县令。 刘学名的夫人恰好回了娘家,要好些时候才能回来,所以刘学名在饭桌上先是给盛兮道了个歉,随即直接自罚三杯。 盛兮没想到这位刘县令如此客气,与沈安和对视一眼后,便也跟着干了一杯。而等她再想喝第二杯,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过来直接将她的酒杯按下了。 沈安和笑着对刘学名道:“刘大人无需介怀,眼下这般已经很好。内子不胜酒力,刘大人……” “哈哈,夫人随意,随意!切莫因我这莽撞伤了身子!”刘学名急忙道。 而盛兮则扭头看向沈安和,朝其眨眨眼,无声问他:“我‘不胜酒力’?” 沈安和亦是看了她一眼,唇角轻轻勾了勾,亦是无声回她:“某人难道忘了几日之前在车内‘耍酒疯’了吗?” 那“酒疯”实在耍得太厉害,差点没让他泄了阳! 盛兮读懂了沈安和的控诉,但她很想为自己辩驳一句:“相公啊,非我‘耍酒疯’太厉害,而是你实在太清纯,我也不过言语挑逗了两句,又摸了你两把,你便脸红得跟个樱桃似的。你这般模样,任哪个有血性的女子看了,也想要做那白骨精啊!” 而且,那日她也并非只喝了几杯酒,而是在此之前已经喝了整整一坛。别多想啊,那一坛也就是拳头那么大。不过这酒后劲儿出奇地大,以至于她喝完半个时辰后,再看沈安和已然成了重影。 当然,她偷喝酒这事儿断是不敢同沈安和讲的。一来她非嗜酒之人,二来,因为她怕当初自己对付洛神医的那些话被沈安和用在她身上。再来,还有一个更为隐晦的暗想在其心中蠢蠢欲动,万一将来相公再与她喝酒呢? 咳咳! 宴席上不止有刘学名 。与其师爷,县衙主簿等人,而那主簿则是实实在在的南疆人,说的也是苗语。 他们一行人,既为皇上亲派使者,自有行人相随,由其负责翻译与沟通。且他们此次前来修志,所跟行人就有四位。 沈安和原本是不通苗语的,但因为之前中毒之事,他有了涉猎,之后又因为赤青草翻看了不少相关苗语译注,而这一路上,他又同几位行人轮番学习,竟是于短短时日内便掌握苗语之精髓。 而眼下,沈安和虽然说得慢,但至少对话已然没问题。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