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腿脚伤了,行动不便,需要有个人同我共乘。” 那侍卫恍然——知道辜行宴是不想让侍卫同他共乘,立刻就骂了自己几声该死,然后再也不提这件事。 就这样,辜行宴和温辞玉被一队护卫护送着慢慢往回走。 这会温辞玉靠在辜行宴身后,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悄悄凑到辜行宴耳畔,低声道:“你一会就对陛下说,是我早上出门在郊外遇到你的,不然我怕陛下怀疑。” 辜行宴眸光微动:“我知道。” 两人这么大大方方咬耳朵,侍卫们看在眼底,却都不敢说话。 辜行宴也是知道这些侍卫都不是皇帝的亲卫,所以没有太多顾忌,若这些都是皇帝的亲卫,他必然不敢这么低声跟温辞玉说话。 · 两人回到营地,便在侍卫的引领下去见皇帝。 皇帝看到辜行宴就要发怒,但温辞玉立刻就开口,说了一些软话。 二言两语就把皇帝说得神色又缓和了下来。 皇帝这会就笑着对一旁的温丞相道:“辞玉这孩子,果然是个福星,若不是他一早突发奇想出门,老九说不定还找不回来呢。” 说着,皇帝又看向辜行宴冷冷道:“老九,你这次行事太鲁莽了,不自量力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狩猎,又把自己弄伤。若不是辞玉这孩子机敏,你恐怕就要丧身林中了。罚你回去禁闭二个月,好好反 思。” 温辞玉听到皇帝这话,脸色微变,当即就想替辜行宴求情。 可辜行宴却神色平静地对皇帝当头拜下,道:“儿臣知错了,谢父皇轻罚。” 皇帝神色稍霁:“你腿脚伤了,之后狩猎就不要跟着了,先回去吧。” 辜行宴:“是。” 说着又对皇帝拜了一拜,这才起身,略带瘸拐的离去。 温辞玉这时看着辜行宴离开时那修长却不稳的背影,一时间心里五味杂陈,却又没办法替辜行宴求情,只能暗暗揪心了。 · 辜行宴这次禁闭持续了二个月。 从冬到春。 而开年后正好是辜行宴的十六岁生辰,按照规矩,皇子十六岁之后就要去宫外立府,不住在宫里了。 温辞玉自然也知道这件事,他硬生生这么等了二个月,整个人从担忧变得焦虑又开始逐渐顺其自然,心态几经变化已经成熟了许多。 这天黄道吉日,辜行宴被封为燕王,暂时没有封地,赐府在京城偏东。 在得知辜行宴没有封地的时候,温辞玉稍稍松了口气,又暗自为他揪心。 皇帝这样的一个操作,就几乎把辜行宴完全边缘化了。 辜行宴日后基本只能做个闲散王爷,不过这比起他在宫里境遇倒是要好很多。 可温辞玉却另有担忧——他知道辜行宴本人其实很有野心,闲散王爷可不太像是辜行宴的作风。 所以辜行宴给他自己安排这么一个坎坷的经历是为了什么? 温辞玉还是想不明白。 不过想不明白也不耽误他去见辜行宴。 半个月后,辜行宴正式迁府,温辞玉一大早就起来了,穿上了自己最华丽的一件新衣,然后备上一份自己精心挑选的恭贺乔迁礼,带着丛云去往了燕王府。 温辞玉虽然起得早,但并没想到,他会是第一个来的。 被下人带进府的时候,温辞玉看着清清冷冷的燕王府,心里原本那种即将要见到辜行宴的喜悦不自觉就冲淡了几分。 变成了一种浅浅的担忧。 他不知道辜行宴这二个月又经历了什么,变了多少。 而在那之前,他们的相处也不过那一晚上,而经过这二个月,辜行宴还会记得那一晚上他们积攒起来的那一点点感情么? 温辞玉心里没有底。 但来都来了,他必须要见辜行宴一面。 这么想着,温辞玉面前的景象忽然就微微一变,他和下人一起穿过一条回廊,走到一处院落前。 此时,那院中遍布桃花,只是因为才初春,桃花只稀稀落落开了一些。但趁着那些嫩绿的新叶,就仍带着一股蓬勃无限的生机。 一个穿着黑金色华服,身量高大的青年就这么站在一棵桃花树下,背对温辞玉而立。 才过了二个月,温辞玉就发现辜行宴居然又长高了很多。 整个人的气度也愈发沉稳 。 这会,下人开口:“殿下,温少爷到了。” 桃花树下,黑衣青年转过身,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