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正拥挤得密不透风,这里聚集了内门弟子及其闻讯而来的外门弟子,乌压压一大群如鸟雀一样聚拢着。有时叶师姐都没法儿手对手发书,只好用扔的方式一并解决。 一本《师姐在上》被优雅地抛了出去—— “这里……” 飞—— “这里这里!” 落。 一只白皙均匀的手自空中稳稳接住书卷,彻底截断去路。 某个本是伸着手嗷嗷待哺的小师妹见状,顿时不乐意了:“喂,这是我买的书,你想要去后面啊,不知道先来后到吗……” 小师妹再一看,只见来人一身淡薄青衫,眉眼静静,端的是一副超脱于众人的秀挺风骨。此刻那双浅灰色的眼眸正落在自个脸上,显得有那么一丝凉薄。 仿佛在看死人一样。 她顿时吓得惊慌失色,一把抱紧了身旁的人,像只刚中箭的疼的一蹦二尺高的兔子,“啊啊啊柳长老来了!!” 随着她这一声嗷嗷,周围的人纷纷醒悟,连忙屁滚尿流地自发在中间让开了一条宽敞大道。 也在此刻,聒噪的气氛安静下来。 柳寻芹孤身站在中央,手里握着一卷话本。 对面正在发书的黄钟峰弟子手脚一顿,纷纷僵在原地。歪歪扭扭搁着的话本之后,正坐着横笛吹奏的黄钟峰峰主。 此刻越大美人阖着眼,几根纤纤玉指灵活地一松一摁,正愉悦地吹着小曲儿——一则是没事干所以抒发内心情志,二则是在对眼前这活跃的气氛火上浇油。 在周围的嘈杂暂停以后,便只剩下这忘我的轻快曲声。当然,还有远处飘渺的希音小师妹的颂读声。 直到慕容安忍不住戳了戳师尊的肩膀。 越长歌抬起眼来,眼底还含着暴富的澎湃情感。 此时此刻。她正隔着一条无人的大道,与柳寻芹遥遥相望。 越长歌看着她。 柳寻芹也看着她。 越长歌手上的动作不知为何打了个顿,自轻快的小曲儿转了半个圈儿的调子,激动地颤了一声以后低下来,险些奏成婉转的哀乐。 她的神色也如这曲声一般变化,自茫然到诧异到花容失色到强行镇定再到悲痛欲绝,活生生给现场的弟子演示了何为大能修士即刻变脸的高深本事。 “柳长老。” 她双眉蹙起,食指捻着拇指,从胸口里轻轻抽出了一条小帕子,感情异常丰富:“可怜这偌大的宗门内,你出门了,没几个知心人怜爱妾身,连诉苦都不成。云师姐落井下石,钟师兄避之不及,整个黄钟峰,只我与一群柔弱孩儿相依为命——面对鹤衣峰的强权,便只能出此下策了!” 她垂眸沾泪道:“妾身此举卖书拉横幅,乃是破釜沉舟迫不得已逼上梁山狗急跳墙之大成者也。本是个没道理的事,在此情况之下难道一两分情理也没了吗?若柳柳儿再对我冷一下脸,这里的心就要即刻破碎,妾身不 能再好起来了。妾身的生命中已经失去了很多光亮,连这最后一点儿火星子竟也将熄了!熄灭了以后将何去何从呢,有时望着这滔滔江水,似有一番志向随它而去,只是心中仍然挂念,挂念着我们峰上一干弟子们,没了师尊就和野草一样在太初境摇曳……” 黄钟峰的弟子显然已经习惯了,在一群羞赧的脸色中显得很是沉稳坚毅,甚至对于旁人的脸热有些嗤之以鼻。 而在座的弟子被这嗲得能掐出水的妖娆嗓音激得面红耳赤,不敢再直视越长歌一分一毫。只好颤颤巍巍地将目光挪走,望向站在不远处,静静翻着话本的医仙大人&a;ash;&a;ash;还是这个清爽。 一个弟子躲在人群中低声道:&a;ldquo;柳长老看了好久,仿佛在看医经而不是乱七八糟的话本子。?_?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有人痴痴道:“医仙大人富有学识,气质还这么好。突然感觉这种二流话本子也高深起来了。” “难道真是一对?!”絮絮低语:“看来听闻也非虚。” “怎么可能。”另一人说:“只是越长老日常的小把戏罢了。” “怎么不可能?!能纵着她胡作非为却不生气的,大抵也带着点爱嘛。” “是啊。”轻声细语:“谁不愿意纵着多姿又可爱的越大美人儿……我,我甚至愿意为她翘掉外门的课!” “……是你本来就想着翘课对吗。” 万般声响似乎都落入柳寻芹的耳朵,絮絮叨叨,喃喃私语。 她却仿佛片叶不沾身,丝毫没有察觉。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