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妯娌之间关系也还成,小摩擦不少,大事上都能过的去,主要是有个明事理的好婆婆。 郭大妞这边要给儿媳妇坐个高标准的月子,自己家闹腾不休,其他两房自然也不能落下,能划拉的都给划拉了一遍,连住在老大家的老婆婆都没放过,愣是磨了一块布出来。 郭大妞攥着好不容易从老太太那抠出来的细棉布,乐的嘴角子都要咧到了耳根子,她出息大儿子的娃怎么还用不了他太奶一块布了,必须得用,还得再去弟媳妇家要一只风干兔子,儿媳妇不能吃,她爹娘能吃啊,大儿子一人在外还得靠着人家呢,三弟家那几个淘小子套兔子可都是好手。 郭大妞小算盘打的叮当响,谁家有个什么门清,本该放在脚下的那份心思早就飞到弟媳妇家去了,这不就给摔了,摔的那叫一个实诚,据郭大妞事后回忆,就是那段时间根本没有记忆,连痛感都没有,只影影呼呼记得被一群人呼呼喝喝抬回家。 郭大妞这一摔可是耽误事了,不只是脑震荡,脚还扭的不轻,虽然不至于骨折,但休个个把月那是必须的,准备了近一个月去伺候月子的旅程肯定是去不了了,她在亲戚中给她马上要生的儿媳妇海选起了伺候月子的人选,上至快七十的婆婆毛改花,下至刚满十岁的六丫,被她巴拉来巴拉去的,没一个她满意的,闹得三家女人个个提起这事就气的翻白眼。 在火车票到期的前一天,郭大妞才不得不定下人选来,那就是三房的二丫,郭大妞觉着,也就是二丫干活的利索劲儿能和她比一比,别的不说,主要就是一个干净,就比其他人强百倍,勉强能去照顾她那还没出生的孙子,郭大妞用一句话又把刘老艮家所有的女人给得罪了一回。 二丫在上火车之前都没时间去害怕担心些什么第一次出远门,还有要到基本上都是陌生人的家里住上好长一段时间,根本就没那个时间,耳朵里都是家里人的叮嘱。 尤其是郭大妞和二丫娘刘小娥,恨不能一个扯着左耳朵,一个扯着右耳朵,把想要说的话,直接倒进二丫的脑子里,临出门的那一刻,二丫脑瓜子都嗡嗡的。 二丫带着满满的叮嘱和几个大麻袋被二大爷刘满屯送上了火车,坐上火车的二丫恍恍惚惚,加上嘈杂的环境,二丫就听见二大爷临走时说的那一句话,“到地方,你建仁哥就去接你了,别傻不愣登到处乱跑,看好东西,看好自己。” 随着火车的驶离,二丫看着越来越远的火车站,这个时候反应了过来,她真的离开了家,才开始觉着害怕,火车上这老些人,她谁都不认得,咋就那么不得劲呢。 二丫带着忐忑和些许兴奋在火车上况且况且的坐了两天一夜,唯一好的就是不用倒车,虽然郑家镇穷,可却有个不小的火车站,是战争时候留下来的,与好多地方都通车,算是个小小的交通枢纽,当然也不影响郑家镇的穷。 火车到达安市天已经黑透了,二丫带的东西不少,还是同车厢的两个乘客瞧她一个小丫头不容易,帮着二丫把东西搬出了站。 二丫站在火车站的出站口,一步都不敢多走,生怕建仁哥找不到她,还好,等了没一会儿,刘建仁高大的身影就出现在了二丫视野范围内。 “建仁哥,这儿,这呢。”这声一出,周围不少人看了过来,二丫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 刘建仁在这等了不短时候了,不过是离出站口远了些,他能想到他娘肯定会给带些东西,可没想到能有这么多,还是瘦弱二丫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