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坐诊看病就很累了,还闹了这么一出,傍晚关门的时候,沈玉娇忍不住揉着自己的额角。
好像是看准了她回京城一般,今天刚是第一天,就来上门找茬了。
“同惠堂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医馆?”
关门后,沈玉娇一边收拾着东西,一边问姜怜双。
“要不是今天闹起来,我都快乐京城中有这么个医馆。”
“所以说,是早就开了?”沈玉娇疑惑地皱着眉。
但姜怜双摇了摇头,说道:“也没有很早,开了没多久吧,但没什么名声。”
同惠堂的位置还不错,至少处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中,每天路过的人,能和福寿堂的不相上下。
但至于走进去的人,就没剩下多少了。
开了这么一段时间,生意差得很,很少有人愿意去同惠堂看病。
“你怎么对人家的情况这么了解?”
姜怜双一番解释后,沈玉娇更加疑惑了。
“你猜?”姜怜双来了兴致,突然不想立即告诉她。
“我又不是你……”沈玉娇嘟囔着,但还是开始猜,“因为你异于常人的聪明?”
姜怜双叹了口气,送了沈玉娇一个白眼。
“我又不是宫里的天师,夜观天象就能知道他们情况如何。”
“那是?”
“城中的很多店铺帮手,其实都是姜小姨的人。”清槐柔软的声音从二人背后响起。
“你的人?”
沈玉娇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怜双,她不敢相信,原来事情这么简单。
原来从古至今,生意人之间的竞争一直都是如此粗暴。
“不然呢?我派春桃姐三个孩子一个个去街上问吗?”
姜怜双非常理所当然,又继续说着:“也不对,平安还腿脚不便,真要派人的话,只有清槐和盼儿……”
“想哪儿去了。”沈玉娇及时地给她拉回来。
“那,姑姑,我们是不是要去帮姜小姨做事了?我们要去街上做什么?”
“还有你!”沈玉娇瞪了眼凑上来的盼儿,轻敲了下她的小脑袋,“听话只听一半!”
“那我们去哪儿?”轮到盼儿疑惑了。
沈玉娇要被盼儿的理解力折服了:“哪儿也不去!”
被孩子们打断了,沈玉娇才把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姜怜双身上,又发现她已经在算账了。
“说吧,我可以一心二用,”姜怜双把算盘打得啪啪响,“你想怎么办?”
“我又不知道同惠堂怎么回事,连他们老板是谁都不知道。”
“就是那个拎不清的女人。”
姜怜双打算盘的动静极大,沈玉娇觉着,她要是再使点力,算盘就要散架了。
“也能做老板?”沈玉娇不可置信地问道,“这不会就是她商业竞争吧?”
“什么商业竞争?”姜怜双没听懂这四个字,但随即也理解了意思,“所以说她拎不清。”
随便克扣工钱,提价也毫无章法,雇佣的大夫们也远远不如福寿堂。
整体算起来,连京城中的普通医馆都不如,也不知道为何总是妄想着和福寿堂比。
“只有她露面吗?没有她的夫君吗?”
那女人看起来三十来岁的模样,已经已经婚嫁。
大周国都有“十七不嫁为不孝”这种离奇的规矩,到了女人这个年纪,沈玉娇还没见过未婚嫁的。
“那我怎么可能知道,从未露面过,我总不能派人跟到她府中去。”
姜怜双没好气地收好账本,站起身来,环顾了一圈身边的众人。
“既然我们要对付同惠堂,那要去查查吗?”
“派人跟踪吗?”
“那倒不是,想什么呢。”
“你还有什么办法?”姜怜双不爽地皱了下小鼻子,微微鼓起嘴巴。
沈玉娇缓慢地摸着下巴,说道:“其实,我有个想法。”
同惠堂的挑衅来得蹊跷,可又不是毫无线索。
有个人似乎早就盯上她的福寿堂了。
昨晚,傅越那根本掩饰不住的,怀着恶意的笑容又浮现在眼前。
他一定疯了般想赚钱,福寿堂这么大一块肉,必定觊觎许久了。
可若是加上同惠堂,据姜怜双所说,这间医馆不仅不赚钱,甚至断断续续地做着赔本生意。
傅越急坏了,才会在宴席上毫不遮掩地问。
但经过今天一闹,就算那女人真的是傅越的妻子,也会被隐藏起来。
只要联系不起来,傅越就有办法继续作妖。
沈玉娇眉头紧锁,和姜怜双说了通自己的想法。
“这好办,”姜怜双比她轻松多了,“那就给他们家安排点新的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