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漫天飞舞的火焰……
梦境中火焰的余温仿佛还在舔舐着他皮肤上的灼痕,灼烧的痛觉残留让伊尔不由得紧皱眉头。
狡猾的菲兹用鼠群将自己包裹成了一团肉球,很快就甩开他一个人逃走了,可伊尔就没那么走运了。
他这一路上可谓逃得狼狈而逃,炎妖喷射的火焰射线将他的胸甲烤得通红,仿佛一件烧红的烙铁穿在身上。
假如不是有一层隔热的棉质武装衣护身的话,伊尔的全身皮肤估计都会被烤得溃烂。
我怎么又梦到这档子事了,真是的……
可能这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伊尔扭了扭脖子,翻了个身,想要在荞麦枕头上蹭去汗水,却隐约觉得有一束昏暗微弱的红光透进眼皮里。
嗯?
有光?
他睁开双眼,黑夜中,一对红色的圆形双眼正仿佛猫头鹰般直勾勾地盯着自己。
“嘘。”
还未等伊尔惊叫出声来,来客已经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面具前面,那是‘乌鸦’的声音。
“伊尔先生,我已经找了你很久了。”
乌鸦竟然没有死……?
伊尔的第一个反应是——对方是来寻仇的。他在危难之际弃乌鸦于不顾,平心而论,任谁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
“等等,地宫的事情我可以解释。”伊尔慌忙辩解道。
乌鸦的实力他看在眼里,想要自己的小命易如反掌。
“别紧张,假如我想要取你性命,你不会有机会醒过来的。”
也对,如果对方想要杀他,为什么不在他睡着的时候动手呢?
看样子还有活路。想清楚这层道理后,伊尔立刻用卑微的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道:
“那您的意思是……?”
“既然已经逃了出来,你为什么还没有离开银雾市,反而要在这样一个破烂小店里忍气吞声给人当伙计呢?”
“那个,我……”
伊尔不好意思说出实情。他之所以迟迟不肯离开银雾市,是因为实在舍不得那份眼看就要到手的宝藏。
作为一个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伊尔的童年几乎是伴随着饥饿一路挣扎着长大的。他至今还记得自己是如何从黏糊糊的街道上拾起没人要的果皮、核仁充饥的,饥饿和贫穷的味道令他感到恐惧。
而他之前所目睹的,是有史以来最伟大的魔法师(或者至少是其中之一),门蒂洛萨的陪葬品,仅仅光是那些金银珠宝之类的殉葬品就足够他挥霍一辈子了,更不要提那些充满非凡特性的魔法物品。
或许这只是个一厢情愿的想法,但是伊尔觉得无论是乌鸦和霍芬德,或者是那个糟老头子,谁获胜都无法拿走全部的宝物,总会有些东西剩下来。
就算是门蒂洛萨的棺材板,或者支撑柱上的金粉,那也是一笔不小的钱呢。
哪怕只是残羹剩饭……哪怕只是残羹剩饭也足够他饱餐一顿了。
当然,他肯定不会这样回答乌鸦。
“因为,您的占卜告诉我,我会得到应有的报酬,尽管情节会有所起伏。眼下的情况不是正和您所预言的一模一样吗?”
伊尔开口回答道,话中带着些恭维的意味:
“既然您没有杀我,那么肯定有用的上我的地方,对吧?”
“呵呵……”面具之下传来一声冷笑,“既然这样,那我就直说了吧:我得到了消息,伊塞克长老已经死了,他的爪牙也都作鸟兽散。机会来了,我需要一个人帮我搬东西,你看上去像是很有力气的样子。”
得到了消息?也就是说那个自称伊塞克的老头子并没有被乌鸦亲手击杀……
也对,虽然乌鸦实力不俗,面对那样的强者再加上一大堆飘舞的火球,恐怕也只有暂避锋芒的份。
既然伊塞克死了,那也就是说……知道墓穴中宝物下落的,只剩下他们四个了。
野猪的眼睛仿佛要冒出金光:
“当然,乌鸦大人,我能背很多负重,您可以信得过我。”
“很好,事成之后你会得到应有的报酬的。”乌鸦似笑非笑地说道。
……
地下宫里,艾德控制着红眼蜘蛛的加强投影,跟着伊尔的步伐走在后面。他故意演这出戏的原因有两个:
第一,为了避免入侵时间过长导致伊尔苏醒,他在梦境中加速略去了四人进入地宫的一系列过程。也就是说,他并不认路,需要伊尔来带路领他找到门蒂洛萨的墓葬。
第二,就算要杀掉伊尔,“丹佛船长的神秘藏宝室”也不是一个理想的地方。虽然独眼蜘蛛能够悄无声息地潜入古董店内部,但他本人却做不到在不惊醒伊尔的情况下潜入地下室。
紫焰炸弹或许可以直接干掉伊尔,但用了这东西恐怕半个东区都得遭殃。先不考虑道德层面上的问题,光是事后追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