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感觉自己懂了:“揭露‘真相’的代价上升,就算有人发现我有问题,他们看到那些遭到报复的前辈同行后,也会因为自己的人身安危而犹豫。另外,我没留下过什么证据,仅仅靠组织档案和捕风捉影的消息,即使想找人曝光,媒体也会因为之前误判的次数太多,质疑这些资料的真实性。 “在大量检举侦探的消息中,有很多真实物证、或者伪造成的真实物证,而那个针对我的倒霉举报人想只靠一些推测和不知真假的档案曝光,结果很可能是不仅没人接手消息,反而他自己会遭到来自‘江夏恶势力’的报复甚至灭口,风险过大,回报太小。另外,就算有人悍不畏死地非要揭穿‘真相’、也找到了跟他一拍即合的报社,但由于之前有一些媒体为了追求流量,对侦探进行过虚假揭露,这份报道即使出来,公信力也会直线下降……” ……有组织设置的这道保险,在捂马甲方面,他确实能省力一些。 而且,把“江夏”划分到“乌佐”手下,其实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麻烦。 ——不管是乌佐,还是假乌佐,都没法长时间离开本体太远。 乌佐自不必说——大家都是一个人,暂时分不开的。 而“假乌佐”是他的傀儡,单独行动时,“假乌佐”离本体越远,消耗的杀气也就越多。 总而言之,“乌佐常常出现在江夏附近”,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而红方的观察力又一个个都像开了挂,就算能糊弄他们一段时间,以后随着假乌佐活动变得频繁,再想糊弄过去,难度只会越来越大。红方们发现“乌佐”和“江夏”之间的出现规律,只是时间问题。 而如果把江夏划分成乌佐的部下,自然就能解释这种现象,顺便还能把所有锅推到乌佐头上——江夏只是一个平凡的外围成员,出生时就被迫决定了立场。一般人遇到不合意的岗位调动,要么听话照办,要么就辞职。可众所周知,组织并没给麾下的员工提供“辞职”这个选项——除非主动躺进棺材里。所以江夏只好接受调动,忍辱负重地给人渣乌佐当手下,顺便暗中收集证据,期待有朝一日把行踪诡谲行事缜密的上司送去蹲监狱。 至于乌佐为什么要找江夏这么一个部下……性格恶劣自负,喜欢挑战高难度的年轻组织干部,遇到一个声名鹊起的侦探,能忍住不来挑衅吗? 不能。 而且正好大家都是组织成员,还都在东京,且互为上下级,条件方便得像是想打游戏时面前正好有一台下好客户端输好账号密码的顶配电脑,一敲回车就能开启畅玩体验。乌佐把“江夏”调到自己麾下观察,岂不是也非常合理。 “这样的话,确实帮我省了不少事。”江夏笑了笑,“不过,如果被卷入的侦探数量不够,或许会有一些心思缜密的人觉出不对,从被举报的人当中仔细筛查……” “不要小看组织。”琴酒冷哼一声,“你一直以来都在外围徘徊,对它的实力和底蕴一无所知。从现在开始慢慢了解吧。” 江夏:“……”真是这样就好了……他又忍不住瞄了一眼手机,想起了芯子不知道是谁的冲矢昴,他的新部下。 琴酒不知道后排乘客复杂的心情。他交代完新部下的事,从随身的包里翻找片刻,取出一枚宽大的信封,丢向后方。 “这是什么?”江夏顺手接住,看了看封面,又翻过来看封底。 信封用料颇为精细,厚重的洒金牛皮纸,上面还缠着一枚系成蝴蝶结的漂亮丝带,只是由于它之前被琴酒随意塞进了包里,蝴蝶结此时已经压扁了,看上去有点狼狈。 江夏抬头看了看琴酒,发现他没说不准看,于是很自觉地拆开。 往外一倒,倒出一枚萦绕着淡雅香气的卡片,和一枚沉甸甸的徽章。 徽章之前随着信封的移动,缩到了角落,被倒出来时,它差点从江夏手边滑落到地上。 江夏手疾眼快地接住,先打量了一下这枚不太老实的徽章。徽章整体是椭圆形,质地坚实,摸上去却又十分细腻。与讲究的用料相比,它的造型要简洁得多——看上去像一枚放在蓝色底板上的蛋,蛋中间有一抹浅蓝条纹横过。 江夏:“……”等等,好像有点眼熟? 鬼们也好奇地飘过来看了一眼,雾天狗还本能地伸手摸了摸——可能是平时薅宝石薅多了,看到类似的东西就想上手掂量。 不过徽章里没有杀气,也没有能量核。鬼们围观片刻,很快对它失去了兴趣,重新飘回了琴酒身上。 “你不是要暗杀任务吗——”琴酒的声音从前排响起,叼着烟听上去有些含糊,“托马斯·辛多拉,这次的目标。在不暴露你自己身份的前提下,让他死于‘突发事件’——必须死得够快,让他来不及对外传出任何消息。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