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声息全无,一片黑暗,如同一座死城,渐渐隐没在视线之外。陈天民收回了目光,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鬼子来得似乎并不快呀!好象并没有大队敌军,周边的小股敌人也阻挡不了他们的脚步。
但周边的范围并不大,陈天民知道时间的宝贵。在更远的距离,忻州、大同的日军可能正乘坐火车,而其他地区的日军可能正乘坐汽车沿公路赶来。
陈天民的汽车越过了停在路边的两辆车,几十名士兵正挥锹抡镐,刨着土,在公路上埋设地雷和四角钉。
所有的手段都用上了,大不了与追来的鬼子再大战一场。陈天民收回目光,踩油门,加快了速度。
等陈天民赶到张先镇时,撤出城比较快的第一批百姓已经再度启程。
张先镇的百姓也有很多收拾家当,加入了离家的队伍。村口草草搭起了大席棚,十几口征来的大锅里烧着开水,煮着加了盐的稠粥,路过的百姓免费吃喝,垫垫肚子就继续赶路。
天亮之后,鬼子的飞机可能就要来了。告示和宣传上说得明白,遭受过轰炸之苦的朔州百姓对此是深为恐惧的,只觉得走
得越远越好。
陈天民又何尝不忌惮鬼子的飞机,何况他还捅了这么大的“篓子”。
但怕也没办法,只能尽可能地防空,并在白天尽量少行动。可白天一动不动又是不可能的,日军追兵或许很快就到,不会再留给他轻松撤退的夜晚。
公路旁边的树林和小村庄,特别独立加强营的一部官兵正在构筑工事,且战且走将是不可避免的撤退方式。军队若是跑到老百姓前头,对他们不管不顾,那成什么样子?
张先镇,屏朔镇,逐点阻击,并利用地雷和四角钉尽量使敌人由机械化变为步兵,减慢其追击的速度。
就在陈天民到达张先镇不到一个小时,日军的援兵先后开进了朔州。那是同属猪原联队而驻扎于大同的两个中队,他们乘坐的交通工具是汽车。
因为事关其本部和长官的安全,这两支援军得到确切的命令后,集结很迅速,行动很是积极,走得也相当快。
而从忻州、大同赶来的鬼子,在离朔州南北十几公里外便被炸毁的铁路所阻挡,只能改成步兵,徒步向朔州赶来。
朔州一片黑暗,沉寂得令人心悸,只偶尔有野
狗叫上两声,如同一座鬼城。
尽管有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但鬼子还没有丧失理智,小心翼翼地由东门开进城内,先赶赴东关的联队司令部。
昔日威风凛凛的司令部已经是一片狼籍,鬼子和伪军的尸体被草草堆起,就在司令部残破的大铁门旁边。
由于撤退得迅速,也可以说是仓促,特别独立加强营破天荒地没有搜刮干净,地上的残肢断臂、破碎枪械随处可见,在激烈战斗的大门处最多。
从大同方向赶来赶来,身为鬼子大队长的松井正夫少佐的心沉了下去。
如此惨景,可以说长官已经凶多吉少。他不明白,城内有近千部队,有坦克、装甲车,即便是数倍的支那正规军进攻,也不会这么快便招致失败。
在前面搜索戒备前进的士兵已经到了楼前,进去了,到了二楼,在残破的窗户前大声报告着没有敌人,安全!
鬼子兵慢慢挺直了腰,放松了警惕,开始四下散开。看来,敌人已经逃跑了,不会遇到袭击了。
咔的一声,一个鬼子走到了司令部旁边的平房,刚走到残破的门前,脚步便发出了异响,半只脚都陷了
进去。
轰!毫无征兆的一声巨响,一堆看着不起眼的废墟突然爆炸,向着四周迸射出无数碎石烂砖。
在惨叫和惊呼中,院中埋藏的炸药被接连引爆,火光耀眼,硝烟弥漫,或是从地底翻起,或是从瓦砾堆中间炸响,如同死神发出了狞笑。
处在爆炸区域内的鬼子或是被爆炸的气浪掀起,或是被乱飞的碎石、铁片打成了筛子,离得远的鬼子要么条件反射般地趴在地上,要么非常狼狈地向后逃窜。
松井正夫的眼睛被爆炸的亮光闪得发花,只觉得一股巨大的气浪扑面而来,直接摔倒在地,紧接着灰尘,硝烟慢慢散去,地上出现了一个个大坑,熏黑的地面上有热气缕缕升起。
“轰,轰……”接连不断的爆炸在城中心又响了起来。那是另一股鬼子看到只穿着兜裆布凄惨地被吊在木架子上尸体,其中还有他们“敬爱”的一些下级军官。
当他们愤怒而悲哀地立刻上前收拾整理,没想到其中一个架子的药。
惨叫声惊呼声此起彼伏,一片的混乱。
入城的鬼子未
见到敌人的影子,已经在两次大爆炸中伤亡了上百人。
由大同方向赶来的鬼子中队长更是被炸得身首分离,变成了烂肉块。
要来就来大的,有技术含量的。
陈天民在城内只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