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志广显然是最后时刻,想到了此时电讯室的人,以及身边的战友都诡异的因为各种借口消失,而觉察到一丝不妙。
这才悬崖勒马,不然,他很可能趁机就发包给敌人,报告情况了。
陈天民给小战士一个眼色,示意其他人返回。
他并不打算现在就抓捕这家伙。
反正人已经确定,时刻盯着他,他就掀不起风浪,说不定反而从他身上,再掏出些鬼子的情报也说不定。
根据马元的交待,和他接头的人小心谨慎,但意志坚定。不大可能轻而易举的交待有用的东西。
陈天民找来黄金标,把监视的任务下达给保卫股。
接下来两天都没什么事,任志广表现正常。
第三天,陈天民正在想着找个什么借口,把任志广所在的这个班调到电讯室附近,给他创造没人的机会。
忽然接到黄金标的报告,任志广有异动了,在山口被哨兵击伤,抓起来了。
“这么说,这小子到底还是察觉了,这两天没动静,是琢磨着要逃跑呢。”
陈天民有些无奈,不过还是要马上审,“立刻安排审讯。”
这次审讯,陈天民并没有直接参与,而是坐在审讯室后门外,
这扇门是开着的,探头就能看到被捆住手脚坐在地上的任志广。
审讯的人是保卫股的领导黄金标,和后勤主任张焕章。
“任志广!真是想不到,你这个平时没什么惹眼地方的家伙,心里有很多秘密啊。说,为什么要逃跑?你心里有什么鬼?”
张焕章照着陈天民嘱咐,有板有眼的开始审问。
任志广有些迷茫,不知道八路军知道了自己多少的底细。
那天电讯室干活后,他回来越想越不对,可以肯定那天前自己就被怀疑了,所以才故意留住破绽,给自己制造单独发报的机会。
可是现在看,貌似自己理解错了?
他知道这种大事,肯定应该是部队上的人过来审自己,甚至就应该是连长陈天民亲自出马。
内奸,通敌。
这两大罪名,怎么也轮不到后勤主任出面吧,黄金标倒是可以理解。他就是负责保卫的。
“张主任,别装了,我什么事你们不知道?不知道就不会这么对我了吧?”任志广抬了抬被捆住的手臂。
他打算和张焕章一样,玩心理,套套话。
“你小子还嚣张起来了!信不信老子一枪毙了你。”黄金标一拍桌子,手扶腰间的
驳壳枪。
他的鲁莽戏演的很好,可惜并没有吓住任志广。
“黄股长,我交待,我其实就是想家了,前几天刚发了津贴,我想念老娘,想拿钱回家去看看她。”
这家伙心理素质太好了。陈天民从后门伸出一只大拇指。
审讯风格立刻变了。
“你家是哪里的?你老娘身体不好?那你为什么不请假,要以这种极端手段?”
说到这里,任志广立刻蔫了。垂着头不再说话。
陈天民眼神一亮,从后门走了出来。
“任志广是吧?既然家有老母,为什么不回家照顾,反而投靠日寇,祸害华夏老百姓!”
任志广吓了一跳,到底还是惊动陈天民了,也许这一切就都是他订得计策。
虽然和高高在上的陈连长接触不多,但是任志广可是听人无数次说起过他的丰功伟绩。
也亲眼见过陈天民运筹帷幄的样子,知道他是一个自己惹不起的人。
但是同时也觉得,就算陈天民亲自出马,应该也找不出自己的蛛丝马迹。
在将要离开三村的时候,他吩咐马元伺机强奸一位妇女,就是为了制造内奸在三村的假象。
砸碎酒瓶用玻璃碴子洒在路面给飞机作指引
,也是他交给马元的。
只是没想到马元用的那么快。
因为树皮信号被破坏,引起马元恐慌,想尽早通知鬼子,解脱自己。这些马元心里的活动,他就无从知晓了。
不过就算马元露馅,他也不觉得自己会暴露。
就连马元都不知道我是谁,你们八路军凭什么抓到我。
当然,这都是之前任志广的内心活动了。
现在,陈天民站在自己面前,说出了最让他破功的话,任志广坚硬的内心,瞬间坍塌了。
“陈连长!想不到,什么也瞒不住你。我的罪我认了,但我老母亲什么都不知道,枪毙我之后,能不能请组织上照顾她到终老?”
陈天民撇了撇嘴,这时候想起组织了,你XX妈做鬼子内奸,给鬼子报信的时候,怎么不提呢。
不过既没有回绝,也没有慨然答应,而是优哉游哉走到对面的桌子后,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这才慢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