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统神色自信,一语令众将都纷纷好奇起来。
自家将军究竟还有何良策,能速取剩余的龙桑、襄武两座坚城。
疑惑归疑惑,接下来他们就明白了为何他会如此信心十足了!
随着狄道陷落,在赵统的安排下,接下来的这则战报被大肆的渲染传往陇西全境。
为了令襄武、龙桑的守军士卒军心瓦解。
正在围城的马忠部以及参狼羌都特意放开了一道口子。
让狄道陷落的军情传进了城。
“什么?狄道陷落,费将军大败而归,现已不知所踪?”
“不会吧,狄道城池雄厚,将军他麾下兵力甚多,怎么会轻易间就失守呢?”
“这该不会是蜀军诡计吧?企图霍乱我方军心?”
“我以为可不予理会!”
当襄武城内得知了这则消息后,满城将士亦是迅速议论纷纷了起来。
麾下部将也对戴陵言,此乃是汉军之奸计。
戴陵此刻双手撑在城垛上,目光望向下方的汉军营垒,面色间流露着浓浓的忧虑之色道:
“唉,奸不奸计已经不重要了呀!”
“我军恐怕难以坚守城池了。”
“啊?”
“戴将军,您乃一军主将可别先泄气呀?”
“襄武城厚,我军只要奋勇抵挡,任凭敌众兵力众多,亦无法破城。”
……
一连数语,众将校此番还颇为斗志昂扬,纷纷拱手请战道。
只是,戴陵却不为所动,反是止不住的扼腕叹息道:
“非是本将不愿坚守城池,而是此乃蜀军阳谋也!”
“我军已然在形势上落于了下风。”
此话刚落下,一侧的副将面色不解,连忙问道:“戴将军此话何意?”
“蜀军放出流言称狄道已失,费将军大败,其意图就是欲乱我军心,恐不仅仅襄武如此,就连边境重地龙桑城都收到了这则军情。”
话至此处,他言语间忽是顿了一顿,又微微摇头道:“可此就算是假的又如何?”
“我军根本没有办法予以澄清。”
“狄道与襄武、龙桑现已成孤城,被蜀羌联军团团围困,连飞鸟都不能入。”
“费将军能率部入城,说明这是谣言么?”
“既然费将军来不了,那此谋就大功告成了……”
一席话落,在戴陵富有条理的缓缓分析下,此事亦是在接下来的数日内得以应验。
由于传言的越发玄乎,又接收不到外界的丝毫消息,狄道以及主将费曜的情况究竟如何了,襄武、龙桑二城的守军都一无所知。
在巨大压力的流言攻势下,麾下各部士卒的情绪亦是渐渐受到影响。
逐渐心生恐慌之色!
在他们看来,城墙最为雄厚,兵将最为强盛的狄道都失守了,那他们此城池还如何能挡?
这种情况下,戴陵还能稍微压制一下,让襄武的将士还并未彻底恶化,尚且是保留了一丝战力。
可龙桑城的状况就不容乐观了!
驻防龙桑的守将能力不显,对于军心的鼓舞太过浅显。
在舆论压力下,全城士气越发低迷。
而这一切,也被败走狄道率部退至陇西以东的首阳的费曜所知晓。
他临退前,派遣斥候分散于陇西四周负责收集情报。
当得知蜀军使用流言攻势令襄武、龙桑二城的守军士气下跌,军心涣散时,费曜面上顿时是面如死灰。
“完了,完了!陇西已失,撑不住援军的到来了呀。”
他一瞬间脸色无比苍白,颤巍巍的喃喃自语道。
费曜本来内心深处还存有念想,即便自己中计失守了狄道,但羌人是什么习性他可谓是一清二楚!
以狄道的人口密集以及繁华所在,白马羌众入了城不可能不心动,到时只要约束不了羌人的军纪,令其大开杀戮,劫掠士民。
那蜀军历经多年所苦心经营出的仁义之名,将会顷刻间化为乌有!
只要蜀军无法争取到陇西郡的人心,待己方主力军的到来后,亦可发动反攻重新夺回全郡。
他亦可戴罪立功,予以赎罪。
但他听闻赵统竟是阻止了白马羌进城的举动后,也是破灭了心下的希望火种。
紧随着,费曜又寄希望于戴陵以及龙桑守将能利用襄武二城的城防撑住,那也相当于是保留了反击的可能性!
可事实摆在眼前,赵统采取流言攻势轻易间瓦解了二城的军心。
此乃堂堂正正的阳谋。
只要费曜不率部出现于二城的视角内,那守军的士气就会持续低迷。
可现在城池被围得水泄不通,又如何能入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