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会儿,钱串儿忽然在这几个人看向他的目光中抬头看向了老六道:“你知道小鬼子的大队部在哪吧?你说咱们这头要一打枪,小鬼子的那个大队长会不会来?”
太阳在天空中慢慢的滑过,一天就又过去了,渐渐的就进入了深夜。
而这时就在城门附近一户人家里有一个老头躺在自家的床上就叹息了一声:“好也一天,孬也一天,这年头活着是真不容易啊。”
岁数大的人觉轻,他起了趟夜回来就睡不着了。
而这时他那也醒过来的老婆子则说道:“你说那日本人咋不把城门楼子上的死人都给撤下去啊,这都多长时间了,那味儿也太大了。”
这老太太也只是这么随品一说,孰料那老头却“腾”的一下子坐了起来道:“咋说话呢?”
“啥、啥咋说话呢?”那老太太和老头子生活了都有一辈子了,怕自家老头怕的要命,他一听自家老头那口气就知道,老头子的驴脾气又犯了。
“味儿大咋了,味儿大能怪那些个被日本人吊起来的娃儿吗?他们那不都是打鬼子死的吗?
就这事儿,这事儿?得骂那些丧尽天良的日本人,那咋还能怪那些娃儿?”老头子暴跳如雷。
“哎呀,老头子啊,俺、俺是那意思吗?俺啥时候说怪那些娃了?
再说你、你小点声,再让日本人听着,那跟咱家才多远!”老太太立马就委屈了,她也只是叨咕了一句挂在城头上死人味儿大,却没想就把自家老头子惹急了。
老太太所说的日本人当然是指就埋伏在离他家不远的日军。
日伪军在城门楼子附近有埋伏,如果只是一天两天的老百姓们或许会不注意,可这都半个来月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而那老太太慑于自家老头的“淫威”那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一见老头子急了,当时就抹起眼泪儿来。
她是真怕她家老头儿,时下中国可别说什么男女平等,但凡原来她惹着老头儿了,那老头儿可是真揍她!
这也就是这两年老头子岁数大了身体不好了才不跟她动手罢了。
“哭,天天就知道哭,哭你奶奶个腿儿!”那老头儿一看老太太哭了愈发的心烦,他扬了扬手,那是习惯性的要打老太太。
可最终他还是把手放了下来,然后他“哼”了一声,披着自己的衣服就又下了地,摸索了几下拿着自己的烟袋就出了屋门。
黑暗之中有烟袋锅口的红亮在一闪一灭,那是老头在抽烟袋锅。
可是他绝不敢再往前走两步抽烟。
他家可没有院子,左面那家比他家的房子要突出那么半尺,正好可以遮住他烟袋锅的光。
而他知道,藏日本兵的那个屋子和他家就隔了那么一家,如果自己敢大半夜的弄出豆大的火星来,保不准被那日本兵看到了,一枪就能把他崩了!
那老头正在气头上,所以此时他并没有注意到,就在这漆黑的夜里,就在他刚刚推开的屋门后正蹲着个人,而那个人却是秦川。